救美
周翎似是没有料到萧沁颜会这般决绝,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少顷,他才怅然若失地喃喃道:“我千里迢迢前来寻你,本以为你会与我一样欢喜,不曾想,你对我竟是这般态度,你可知,此时我有多难过……”
“我不能没有你,”说到动情之处,周翎的眼圈竟也微微发红,他望着面前那丝毫不为所动的少女,近乎哀求道:“阿颜,求你了,跟我回去好不好?”
“不必再说了,”萧沁颜冷冷道,“我心意已决,你走吧,我们好聚好散!”
说罢,她转身欲上楼,不料却被人从身后一把给扯了回来。
周翎脸色铁青,一只大手就如同铁钳般死死钳住了少女纤细的手腕,像拖着一只等待宰割的羔羊一般拖着她便往店外大步走去。
流云正要上前阻拦,门外却忽然传来一个沉醇的男子声音:“萧老板可在店中?”
话音未落,九皇子楚雁珩已从店外快步走了进来,见到眼前的场景,不禁脚步一顿,满脸疑惑地望向周翎:“周世子这是要将萧老板带往何处?”
周翎瞥了他一眼,淡淡回道:“这是周翎的家事,还请九皇子莫要过问!”
楚雁珩眉头微微皱起,声音也倏然冷了几分:“若是周世子的家事,那雁珩确实不便过多干涉,可据雁珩所知,萧老板与你非亲非故,不知周世子何来家事之说?”
不等对方回话,他又接着道:“周世子此番若是将萧老板强行掳走,便可算做是当街强抢民女,按大盛律例,强抢民女者无论地位高低,皆当打五十大板,再发配边疆,堂堂安北候世子,若是因此事被打了板子,不知周老候爷日后在朝中应当如何自处?”
闻听此言,周翎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他缓缓松开少女如羊脂白玉般的皓腕,故作轻松道:“九皇子怕是误会了,周翎与妙颜阁的萧老板乃是相交多年的故人,此番过来便是特意来望望她,顺便叙叙旧而已,几时想要掳走她了?”
“如此说来,那便是雁珩想多了,还请周世子莫要见怪!”楚雁珩抱拳道,“不过,即便是叙旧,周世子恐怕也是不能如愿的了。”
他微微牵起嘴角,接着道:“不瞒世子,雁珩来此是奉祖母之命,特意来请萧老板入宫觐见!”
周翎一愣,似是有些不解:“太后为何宣她入宫?”
“周世子有所不知,”楚雁珩笑着回道,“祖母长年患有头疾,时常头痛难忍,夜不能寐,宫中太医用尽了各种办法,却都疗效甚微,然萧老板亲手制作的草药熏香,祖母用了不但头疾减轻了许多,就连胃口也是好了不少,因而祖母对萧老板甚是喜欢,时常会召见她,此番,雁珩便是受祖母之托,专程来请萧老板入宫的!”
说罢,楚雁珩望向萧沁颜,做了个谦让的手势:“请吧,萧老板,莫要让祖母等太久了。”
平京大街上,楚雁珩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大骏马,不紧不慢地跟在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后头。
因他生得相貌出众,身形挺拔,又一身的锦衣华服,故在人流中就如鹤立鸡群般引人注目,街上许多未出阁的少女们,多以袖掩面,半遮半掩地朝他暗送秋波。
不过楚雁珩对这一切却是熟视无睹,他目视前方,眉宇间隐隐带着一抹淡淡的焦躁。
而车厢内,萧沁颜似是还未从方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只神情恍惚地呆坐于软榻上,并未觉察驶往宫中的马车不知何时竟已然悄悄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待到下了马车,她才发现自己被载至郊外的曲莲池畔。
曲莲池是平京城最大且最具盛名的一处游玩观光之所,湖泊占地面积约有一千多亩,池上荷叶层层,莲花朵朵,周边还设有亭台楼阁数十座,皆都碧瓦飞甍,高耸云端。
一到夏夜,便有许多百姓聚集于此,或泛舟,或赏莲,总之热闹非凡。
此时方到申时,日头尚未落山,因而周围空空荡荡,并无其他游人,只有一位戴着斗笠的看船人坐在柳树下的一张吊椅上,缓缓摇动着手中的蒲扇,双眼半闭,似睡非睡……
心内正自惶惑,忽见九皇子楚雁珩笑眯眯地朝这边走来,萧沁颜愣了一下,方朝楚雁珩行了一礼,态度谦卑,语气却仍旧疏离冷淡:“沁颜谢过九皇子,日后若有什么用得上沁颜的,还请九皇子尽管吩咐,沁颜必将竭尽所能……”
楚雁珩朝她眨了眨眼睛,一脸无所谓地打断道:“举手之劳而已,颜颜不必放在心上!”
说着,他扭头望向停靠在池边的那一排小船,试探着问道:“时辰尚早,颜颜若是得空,不如与我一同到池中赏莲如何?”
萧沁颜一听,便本能地想要拒绝,可一想到对方刚刚又帮了自己一次,自己却连这点面子都不肯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再说了,以周翎的性子,着实难保他此时不会在店里候着,与其回去与那人纠缠不休,还不如在这里观莲赏景,倒也轻松自在。
想至此处,萧沁颜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