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进入小屋后的第三天，节目组开启了第一次约会的通知。

楚星上班的公司在城南，是所有嘉宾里距离最远的。所以，总是到家得最晚。

“亲爱的终于回来了，都在等你。”

楚星到家的时候，女生们都已经聚在客厅，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头盔唱片等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从茶几上的物品中凭直觉选出一件自己心仪的，由此决定你们第一次约会的对象>

一方小小的茶几上，摆了五件与男嘉宾有关的物品。机车头盔，手摇咖啡机，黑胶唱片，看着不过是平常普通的个人物件，却暗藏了嘉宾们的小心思。

“这个年头居然还有人用手帕。”田清月指着桌角边不起眼的一方帕子，笑起来。

“一定是个讲究人，还是法国的牌子。”

楚星循声看去，放在了亮处才发现原来帕子是青灰色，LANVIN的字母简简单单秀在帕子的一角。

“怎么哭了？”

贺一繁的声音低沉却温柔，像对孩子似的耐着性子。漆黑的秋夜，冷而空荡的露台，近在咫尺的是楚星朝思暮想的那张脸，一点都没有变，还是记忆里的模样。他身后的不远处海的那一边，灯塔的光从十几公里外的小布岩岛投射过来，仿佛是过去的光与现实交叠，回忆重合在眼前人身上，如此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见楚星讷讷地没有回答他，贺一繁从裤兜里掏出叠得四四方方的浅灰色方帕，不由分说地凑近身来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掉脸颊边的泪。他的动作很轻很慢，像是在修补一件易碎的玻璃制品。那些一条一条的裂纹似乎经过他的手就能慢慢愈合，一点点修复。

“女孩嘛，要一直开开心心才对。”，他的声音非常轻柔，像耳语呢喃，手帕上有淡淡的木质香从他的指尖缓缓晕开，和他的话一起从鼻尖从耳边一寸一寸渗透进心里。

楚星鼻子一酸，竟然哭得更厉害，泪珠噼里啪啦，像断线的珍珠扑簌簌地落下来。贺一繁倒并没自乱阵脚，“好了好了，再哭就不漂亮了。”他耐心特别好，哄女孩子像是很有一套，既不问缘由，也不觉尴尬，坦然面对，温柔陪伴。

田清月扫了一圈众人见大家没有动作，似乎心里早就有了谱，伸手就要去拿手帕，却被楚星一个箭步抢了先。

“好巧，讲究人就是我的菜。”她一把攥住手帕，迅速揣进兜里。像心虚似的，逃也似地回房间。

贺一繁的小心思昭然若揭，手帕是那天晚上在幽暗的，隐蔽的角落里，仅限于他们之间的一个小秘密。

*

约会的地点在城区一家会员制的溜冰场，贺一繁自我介绍的时候就说过自己非常喜欢冰上运动。

早早便看见他等在约定的地方，他今天穿得很休闲，白色的夹克外套和牛仔裤，神色轻松又自然地接过楚星的单肩包。他们并没有提前约定好，但衣服却配出了情侣的味道。

冰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说话声与心声似乎都会放大。反倒让楚星不自觉地压低了嗓门：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工作日吧…”

贺一繁不假思索地说着，其实约会包场是他的习惯，但不值一提所以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他顺手便拎了双冰鞋走到楚星面前。

“三十七的号我看差不多可以”，他蹲到她身边，

尺寸丝毫不差，鞋子很合适。他轻而熟稔地替楚星绑好鞋带。

“之前有玩过吗？新手玩家的话要小心，会摔很疼。”

贺一繁一边说着，一边和楚星进到冰场。

他平日里喜欢玩冰球，一上冰便灵巧地绕了几圈，看着楚星有些不知所措地扶着围栏站在一遍，便笑着溜到她面前，不由分手地伸出双手拉住她的胳膊。

“拉住我。”

冰场很冷，寒气自下而上冻得楚星双颊通红。但紧紧地抓住她胳膊的手却始终温热，像是冬日里的一簇火，让人莫名迷恋。楚星用力攥住贺一繁的胳膊，让自己慢慢交给他。

贺一繁是耐心的老师，始终不离身侧，他倒滑也很溜，拉着楚星的手在冰面渐渐加速，惹得女生惊呼不断。自己却是得逞一般朗声大笑。

“可以啊，学得好快。”

楚星似乎运动神经很棒，手把手带了几圈便已经滑的很有模样了。虽然冰场冷得让人哆嗦，两人之间的气氛却逐渐升温，早没有了最开始的拘谨与不自在。两人的笑声在空荡荡的场馆里，飘飘忽忽，无限放大。

贺一繁摇了摇楚星的胳膊，又说道：

“不然我们来比赛？”

说着便迈开腿忽然加速起来，楚星自然不甘示弱：

“这是赖皮，贺一繁。”

她在后面拔脚直追，却没成想因为一时控制不好距离，眼见着要撞上场边的挡板，几身开外的贺一繁却仿佛是了然，一个转身张开胳膊将失速的楚星一把护到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