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

御就会死在她手中。

“哈。”姜御似乎是对她的触碰感到意外，竟露出了气音，“杀过人吗？我亲爱的……少宗主。”

他将手中的剑扔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宋曜灵，他抬起手嗅了嗅止不住流血的手腕，眼睛弯着伸出舌尖舔了上去

“你真恶心。”宋曜灵看着他，道:“杀过。”

“哦？我怎么会不知道……”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曜灵用膝盖顶开了两米远，宋曜灵破了他的禁锢，提着剑将他步步紧近断崖，姜御刚才将剑扔在了地上，如今只能闪身躲避。

不过宋曜灵因为已经完全被诅咒侵入，所以受限颇多，以至于姜御用极短的匕首也能与她打的有来有回，姜御脸色苍白，更像是夜间恶鬼，血不断的顺着雨水流下，空气中满是血腥味。

直到宋曜灵用剑刺穿了他的心脏，他也好似感受不到疼痛一般，顺势靠近，用匕首划破了宋曜灵的脖颈，瞄准的分明是颈侧，下手时却偏离了几寸。

宋曜灵的一缕黑发掉落在泥土地中，无人在意。

“我杀的第一个人，姜御，就是你。”宋曜灵半蹲在他身侧，诅咒不断向上蔓延，宋曜灵撑着力气对抗，额角爆起青筋……

痛苦中却没注意姜御的神色，他好似换了一个人，眼神中都是迷茫，嘴角溢出鲜血，却又用手死死扣住宋曜灵。

宋曜灵眼前逐渐变得模糊，她倒在地上，感觉浑身的力气在被抽干，顺着两人相连的手离开她的身体。

但若是她能视物便可知自己身上的纹路竟然慢慢消退了，可即便是诅咒消散，可脖颈上不断冒血的伤口也让她陷入了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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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被湿润的鼻头温暖，宋曜灵慢慢睁开眼睛，黑白相间的灵犬哼哼唧唧的靠在腿侧撒娇，她看向自己的手，又瘦又小，茫然地笑了一声：“小然？”

灵犬听见自己的名字“汪”了一声，然后消失不见。

耳边只剩痛苦的哀嚎，眼前一片迷雾，往前走，眼前逐渐清晰，宋曜灵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小然！！！”

哀嚎声戛然而止，只有一片嬉笑，姜御被围在中间，小然安静的躺在地上，连舌头都不再吐动，宋曜灵想要挣扎出身体去一剑砍了这群王八蛋，但无论如何挣扎都是徒劳，她看见瘦小的自己无助地躺在小然尸体旁边，一动也不动……

天黑天亮，她终于挣扎出了“蝉窍”，她拉起自己，看见自己终于流下了眼泪。

她说：“母亲。”

宋曜灵猛地睁开眼睛，自己正在一片黑暗之中，她什么都感觉不到，就好像灵魂缺了一角，小然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记忆，早在很多年前就不在了。

她在黑暗中飘荡许久，久到忘记了自己是谁，过了一片花海，脏兮兮的红土地上面竟然开着艳丽夺目的花，再往前是枯烂漆黑的木桥，下面翻涌着裹挟尸身的黑水，桥上站着一个妇人，身侧跟着不停摇尾巴的小然。

小然冲着她吐舌头，站在原地踱步，她抬头看过去，看不清妇人的脸，只见她一身华丽紫袍，手提白剑，一身张扬的凌厉气势，却又在望向她时满是温柔。

宋曜灵走到桥前，面色茫然，犹豫着没有再往前一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剑茧的手，熟悉又模糊，“我是谁？”

妇人抬脚向她走近，宋曜灵止不住的流泪，她没有抬手拭去眼泪，因为对于落泪这回事她是陌生的，妇人轻柔地擦拭她的眼泪，捧着她的脸好一会儿，宋曜灵感觉到这人的注视，专注得仿佛她是人间至宝一般。

接着就是紧至相融的拥抱，耳边的低语让她思绪清晰，她说：“那个时候，是谁拉起了你。”

记忆逐渐回笼，一缕蛮横的剑气破开了迷雾，想起来了，是她自己，宋曜灵。

宋曜灵心有不舍，但还是主动推开了从未感受过的温暖怀抱，她感受到身后满是慈爱的注视，已经很满足了。

她的灵魂飘在身体之侧，冷漠的电子音传在耳边，她警惕的观察四周，却并没有找到声音来源。

“您好，灵魂已经破碎的人类，我愿意为您修补灵魂。”

宋曜灵看见自己倒在地上的身体脖颈正在不断地流血，染红了整个上半身，戏谑道：“我的身体好像也要破碎了呢？”

电子音沉默一瞬，若无其事道：“您自然不用担心。”说罢那血凭空止住，宋曜灵惊讶怀疑，但是若无其事的赞叹：“厉害，但是我要付出什么才能得到一个重新活过来的机会？”

她道：“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我被最强大的宗门追杀，被血亲诅咒，现在灵魂飘荡在肉/体之外，就算回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继续修炼。”她诚实道：“你想要的东西我可能都没有。”

电子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半刻钟前，我检测到一道具有强烈求生欲望的意识。”宋曜灵不可置否：“可是我自己也能回到身体里，为什么要与你合作呢？”

因为至阴之体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