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等他被一通催命似的闹铃闹醒的时候，他花了足足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

清晨的太阳从网吧的窗户里射进来，亮得刺眼。

闹铃又玩命地叫起来，他找了半天手机，壁纸是一幅……人体结构图？

杨凌眯着眼拿起来摁了，人有点醒了。

躺了一宿，后背有点僵硬。

杨凌正活动着，网管姑娘提着几个塑料袋走了进来，“醒了？”

“嗯……”杨凌揉了把脸，“这你的手机？刚才在响。”

“嗯。”姑娘把袋子放他面前，拿起手机揣进牛仔裤的兜里，“买了早饭，一块儿吃点吧。”

杨凌看了看，有一袋包子，一袋是鸡蛋灌饼，还有两杯豆浆。

“啊，谢谢，”杨凌有点不好意思了，“多少钱，我转你吧。”

“不用。”姑娘说。

“还是用吧，昨晚还白吃你虾条。”

杨凌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拿起一杯豆浆喝了一口，脑袋逐渐清醒了起来，“下回……下回主要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了。”

姑娘看了看他，过了一会儿说，“那你扫前台那个码吧，我拿店里收银的钱买的。”

“你……”杨凌笑了，“这算监守自盗么？”

“算么？”姑娘笑笑，咬了一口鸡蛋灌饼，又喝了口豆浆，慢条斯理地说，“没跟你说，这是我家的店。”

“嗯？”杨凌愣了一下。

姑娘舔了下嘴角，“我叫江怀雨，星雨的雨么。”

“啊……”杨凌又愣了下，“我叫杨凌。”

“我知道，身份证。”姑娘……江怀雨笑了下。

两人没再说话，一起安静地吃着早饭。

不得不说这是很奇妙的。

明明昨晚他们两个还是新鲜的陌生人，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还能一起畅快地打游戏、瞎扯，眼下互通了姓名后，反而有点别扭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阳升起来了，黑夜的魔力正逐渐消散。

两人沉默地吃完早饭，杨凌站了起来，“我，用下洗手间。”

靠。

杨凌说完感觉沉默的气氛更尴尬了些，江怀雨愣了一下，“啊，去呗，还能找着么？”

“能。”杨凌咬了咬牙，同手同脚地走了。

等他出来的时候，江怀雨已经回到前台后面站着。

她看了看手机，“6点40的车？”

“嗯，”杨凌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子，“现在几点了？”

江怀雨拿过包抽纸递给他，“快6点了。”

“谢了。”杨凌接过来把脸擦干。

“你要走的话可以收拾了，”江怀雨看了看他，“一会儿早高峰，学生都赶着上早读，路上可能会堵。”

“好。”杨凌点点头，他把洗漱袋电脑放回箱子里，拎起来。

江怀雨点开个手机小游戏，打了个哈欠，“下了楼靠商场出口那边，这个点应该有不少三轮蹦子，你可以讲讲价，一般到高铁站也就十块。”

“谢了，”杨凌在前台驻足了下，有点踌躇，“我……”

“嗯？”江怀雨从手机里抬头。

杨凌肩塌下去，叹了口气，“算了，没什么。”

江怀雨看着他，没说话。

“走了，”最后他在前台桌子上拍了下，“小雨姑娘。”

杨凌正要转身推门，江怀雨在后面叫住了他，“你……还会登那个游戏么？卡丁车。”

“会吧，”杨凌脱口而出，然后顿了下，“不过我说不好什么时候有空……”

说完他咬了咬牙，靠，这听起来也太像个怂蛋了。

江怀雨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点点头，好像只是单纯找个游戏搭子，“好，知道了。”

“一路顺风。”江怀雨看着他，笑了笑，“这回别坐错车了。”

“嗯，走了。”手机上弹出条发车提醒，杨凌只能点了下头，拖着箱子推门出去。

他提着箱子憋着气按照来时原路下了楼，出了楼道口，迎着刺眼无比的晨光，回头看了看贴在三楼窗户上的红底招牌。

他站了会儿，直到手机又跳出条提醒，他才不得不挪开脚步，去江怀雨说的地方拦了辆三轮蹦子，往高铁站赶去。

短暂的魔法消失，车该驶回现实世界了。

等杨凌辗转回到自己蜗居的商用公寓里，已经快下午一点了。杨凌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连着箱子里的一起丢进了洗衣机，点了个外卖，然后钻进了浴室，好好地洗了把澡。

等他出来，外卖到了，老妈的电话也响了。

杨凌接起来，“妈。”

“喂，儿子，”老妈在那头说，“吃饭了没？”

“正吃呢，”杨凌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