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皇上驾到！”

我略一皱眉“父皇怎得来了？”我与云怀纷纷起身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瑟儿，怀儿。”我问“父皇，可是有何要事？”皇上用充满歉意的眼神看着我，语气轻柔“瑟儿，是朕对不住你啊…怪朕当初听信了奸佞之人，冤枉了你，给了你那么大的委屈受着。如今巫蛊之事朕已查清来龙去脉，严惩了喀尔嫔，让她好生反省。”

皇上握住了我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放心，朕会补偿你的委屈。德圣！传旨，封沛沣公主为喜韫公主，晓谕六宫。”

我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何事，与云怀默契的相视一眼，全部了然于心。

“多谢父皇厚爱。儿臣并不在乎封号赏赐，只求证实清白，瑟儿是无辜的，就足够了。”皇上听了这话更为愧疚“朕知道这些并不足以补偿你，朕慢慢给。近来仪妃可还好？”

“额娘近来已有苏醒迹象，多亏了薛太医悉心诊治。”“那就好，那就好”皇上不住点头“待仪妃醒来，朕多来嘉云阁陪仪妃，把这些日子都补回来。”我起身行礼“儿臣代额娘谢过父皇。”

“此外儿臣还要恭喜父皇一事。儿臣昨日偶然得知，兰贵人有身孕了。”

皇上面色缓和了许多，流露出惊喜之色“当真？哈哈哈…这后宫许久未有等喜事了，哈哈哈…朕一会儿就去瞧瞧兰贵人去。”

我与云怀拱手“恭送父皇。”云怀从身后扶住了我“这口恶气可算是出了。”我颔首，握住了姐姐的手。

接连几日，日子很平淡，以至于我都忘了，明日就是云怀出嫁的日子了。

“好渴，花酿快去给我倒杯茶！”我吵吵闹闹的回了寝殿，回身却发现榻上只剩下一个软玉枕与绣锦被了。“怎的就一套了，姐姐的呢？”花酿诺诺的回答“云怀公主说，明日梳洗打扮起得早，这最后一晚就不与公主一起宿了，怕明早打扰公主的清梦，搬回了茉沁殿。”我猛地想起，明日，是和亲出嫁之日了。

我提起衣裙向茉沁殿跑去。进了茉沁殿，映入眼帘的就是那火红的九凤金缕服，梳妆台上摆满了金闪闪的首饰与胭脂。云怀此刻正坐在榻上，轻轻抚摸着怀里抱着的漫华珍珠九翠凤冠。听见声响，云怀抬头，见是我，嫣然一笑“时间也不早了，你怎的跑来了？”一瞬间，我的眼泪润湿了我的眼眶。我一步步走向云怀。“自然是想你…姐姐，明日……”

云怀将我拉到榻上坐着，依旧是笑着说“明日可是姐姐一生中很重要的一天呢，可算是要离开这深不可测的皇城了，姐姐开心的厉害。”我不知说什么，也不敢同云怀对视，只得愣愣的看着她怀里的凤冠。

“我什么都舍得下，可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你这个小丫头。唉，你这小丫头笨手笨脚的，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可叫我如何放心啊…瑟儿，待姐姐走后，你在这宫里一定要万事多加小心，将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喀尔式和含瑞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往后一定要多加提防，肯别让他们在欺负你啊……”听着云怀的叮咛，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掉，润湿了褥子，洗净了凤冠的珠子，擦亮了眼前的灯光。

云怀轻轻的为我拭去眼角的泪，摸了摸我的鬓边碎发，眼神深邃“完事都要靠自己了…多想回到以前啊，你刚降生的时候，被嬷嬷裹在襁褓里，咿咿呀呀的，可爱极了。后来四五岁，开始粘人了，我还未温完书，你变强拽着我去玩耍。我记得有一次啊……”云怀握着我的手，说着我们的往事，说到有趣之处，我们两个都不禁笑了起来，暂时忘却了烦恼。不知说了多久，云怀叹了口气“唉…转眼，你都这么大了，出落得这么漂亮了。”我既心酸，又心疼，眼泪又掉了下来。

“莫哭了，乖瑟儿，你看古父皇给我准备的凤冠与嫁衣，一看就是费了不少心思的，多好看呢”我抚摸着那镶嵌在冠子上的一颗颗大如龙眼的珍珠，虽然成色品相都是极佳的，但是却冰冷的很。

“瑟儿，人这一辈子不是事事都顺心如意的，我们唯一能坚持的就是要坚强，这会让我们自身越来越强大。瑟儿，以后我不在了，无人护你，千万不要轻易掉眼泪，这只会让别人觉得你懦弱。”我吸了吸鼻子，用力点了点头“嗯！姐姐，瑟儿知道了，瑟儿答应你…”云怀将我搂在怀里“好妹妹，让姐姐抱抱。过了今晚，姐姐就抱不到了……”

烛火摇曳，九凤金缕服的金丝绒线在烛火的照映下，发出了金色的光泽。

“咚！咚！咚！咚！”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窗楣上，将士们用力敲响打鼓，号角声传遍了宫内各处。云怀已经化好了妆，转身望向我。“瑟儿，姐姐今日…可好看？”

我从未见过云怀这般明艳动人。珠冠耀眼，衬得云怀更加楚楚动人。可在我眼里，云怀此时此刻如同一尊完美华丽的磨喝乐，要送予别人了。

“美…姐姐今天，最美。”

皇帝皇后早已在正门前等候，妃嫔们也都在场。今日是两国和亲出嫁之日，平日难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