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学不倦心，学艺方始成

白燧堂是北寒出了名严格的训练司，虽训练严苛但广收少幼妇孺，老弱病残，名曰习武，实则救济，也使这些年来流离失所的百姓有处可去。堂中卫众百许人，少至黄发垂髫，老至耄耋之年，皆有武艺傍身，同时也构建起了燧王爷的情报网。

这情报网上至宫闱，下至县城村镇，以使整个北寒都在萧燧的掌握中。

“三哥，三哥别睡了，跟你说个事，”就要去白燧堂学习了，六宝还从未和哥哥分开过，“王爷派我去白燧堂练武，我以后就能成大侠啦！”

六宝风风火火的闯进来，老三睡得迷迷糊糊，听见“练武”立刻清醒：“不行！你不能去！”

“为啥呀三哥，等我成了大侠，我就能保护你了。”六宝不解。

“你忘了？前几年那和尚来给你看过，说你不得沾染一点江湖气，不然会有祸患的。”

“不对三哥，那都是骗人的，一个老和尚而已，怎么能断定我的命？”

哥哥不支持，六宝心里还是很失望的，更气恼那个和尚为什么不让她习武练功，沾染江湖气又如何？是福是祸都是命数，逃不掉也躲不过。更何况，这些江湖骗子糊弄人的把戏她早就见多了，根本不放在眼里。

老三见拗不过她，虽满心不放心，也只能妥协：“小妹，你别生气嘛，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你总不能把我一个人都在这，我和你去也有个照应。”

这不就得了，六宝嘴角一咧，她知道哥哥不会阻拦她的。

白燧堂。

初秋的白燧堂枫叶遍地，由于堂内各屋都熏了堂主特制的香，所以庭院内也有淡淡香气扑鼻。

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侍女青袂，六宝这几日和她走得颇密，俩人能嘻嘻哈哈玩上一整天。

初入堂，需拜见堂主许门宴，许门宴年已 98，虽是英雄暮年，但也算老骥伏枥，武功仍难有敌手。三人进堂，只见老者白须及地，脸上褶皱如树皮，嘴唇干瘪，见他们进来微微抬眼，浑浊的灰色眼球盯着六宝，六宝先行开口道：“拜见堂主，燧王爷吩咐我们来学武......”

“老朽知道。”

“小女名六宝，今年八岁......”

“老朽知道。”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六宝紧张了起来。

老人不等她说话：“你们既已来到我白燧堂，以后就按堂中规矩行事，此后学我堂之规矩，行我堂之事，学我堂之武艺，上为燧王爷打探情报，下为百姓谋求福泽。记住了吗？六宝？”

六宝还不习惯，“打探情报”？以后怕是也要成为燧王爷情报网中的一枚棋子。

纵使不愿意，看着两位伙伴新奇的神情，六宝也决定试一试。

“记住了，堂主。”

他们仨被带去分配了住所，男女不得混在一处，故兄妹还是得分开，一个在堂西，一个在堂东，不过好在并不算远，每日饭点也能见上一回。

倒是六宝和青袂被分在一屋，与她们同屋的还有昭阳和柔兆两位姐妹，昭阳看起来十四五岁，身体极其瘦弱，看起来营养不良。柔兆鼻梁高挑，脸蛋很好看，美中不足的是左脸一小块胎记，她年龄看起来与六宝差不多，因胎记自卑而少言寡语，眼神中透着格外的谨慎。

六宝和青袂与两人见面寒暄了几句，随后问道这堂内应该注意的事，两人眼神躲闪，面露难色，嘴角动了动，只说了句小心总教卫，便起身指点她们打理了自己的床铺。

总教卫？为什么要小心总教卫？

在此之前，六宝一直觉得白燧堂是一个绝对良善的存在，既帮扶百姓，又辅佐燧王爷，既是一把利刃，又是一剂良药。可今日看来白燧堂好像不似她想的那样，吞吞吐吐的昭阳，看起来不好相处的老堂主，又为什么要小心总教卫？或许是哥哥不在身边少了安全感才会胡思乱想吧。六宝晃了晃脑袋，今日倦乏，又加上屋内熏香，更使她昏昏欲睡，草草整顿了行李沐浴后便睡下了。

夜半，睡梦中，六宝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

“长毓，吾金身不死，元神不灭，你以蝼蚁之力来抵抗吾，可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