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镜面之城（2）

沈清和感觉有些不对劲。

吱吱的怪响始终回荡在她们周围，隐约有逐渐密集的趋势。守着门口的陈峰和肖尧却没发现任何异样。空气逐渐变得混浊粘稠起来，指甲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她耳边打转，像是在仔细检查自己的食物从哪个位置吃更加可口。

嘀嗒，嘀嗒。

有液体落在地面上。

沈清和感觉自己已经被吓傻了，连泪水滴落下来都不知道。她怕被人笑话，抬起手胡乱地擦了擦脸，仰起头想要把泪水收回眼眶。

只是这一抬头，一阵酥麻战栗的感觉瞬间击中了天灵盖，随着呼吸蔓延到四肢百骸，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倒流回咽喉处，窒息着挤压声带，发出裂帛似的尖叫。

一个“人”正倒挂在天花板上，它的皮肉是流动的水银色，液态的挂在身上，在重力的作用下摇摇欲坠，几乎快要滴下来。眼眶的位置没有眼球，两个空洞黑沉沉地注视着她，嘴角咧到耳畔，混着血液的涎水滴落在她面前。

眼前闪过一片光影，泛着金属光泽的利爪划破空气，巨大的影子笼罩了她。

“砰！”

肖尧的子弹在半空中将镜魔掀翻，陈峰一个健步冲上去，提棍把黑影扫飞了在地上，混杂着硫磺和烟尘的浑浊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像是趴在地上吸了一口汽车尾气。

“门口。”黎望舒帮李欣把外套解开，警觉地转过身。吱吱的摩擦声在刚才有一瞬间的停滞，然后突然齐齐响了起来。不用细思也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守在门口的镜魔趁着他妈的注意力被吸引，如同涌动的水银般从门边流了进来。它们的外形看上去像是人，身体却散发着银质品的光芒，皮肤如银水般流动，本该属于四肢的位置被狭长尖锐的利爪替代，奔跑的时候爪尖与地面摩擦，像是夜枭的尖啸。空气被搅动得浑浊凝滞，伴着如有实质的灰尘味道，窒息的感觉挤压着肺部。

“先出去。”陈峰打翻前面的镜魔冲出门口，回头招呼着众人。黎望舒立刻拉着吓傻了的沈清和跟上，其他人也聚拢过来，肖尧持枪走在最后，击退路上的敌人。

“吱吱——”

刺耳的摩擦声突然从背后传来，聚精会神射击的肖尧突然有些战栗，一阵本能的恐惧席卷了他的身体，危机感从每个毛孔里涌出来。有限的战斗经验让他下意识地飞身前扑，后方的镜魔错过了他的身躯，利爪撕扯开腿部的皮肉，露出森白的骨骼。肖尧摔倒在地，抬手朝着身后开枪，子弹击中实物发出砰砰声，被推开的镜魔拖着爪子向后滑动了一截，骨骼与指甲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皮肉和血液顺着利爪间的缝隙流下来。

“肖尧！”

前面的陈峰回过头，想过来帮忙。然而他正被五六只镜魔围住，一时脱不开身，只是转头的功夫衣服就被利爪刮破，险些废了一条手臂。黎望舒越过他，向地上的肖尧伸出手。

“枪给我。”

地上的肖尧略犹豫一瞬，还是把眼下唯一的倚仗抛给她。黎望舒接过枪，手指利落地连点，三枪分别击中镜魔的手肘、胸口和头颅。镜魔伸长的手臂被打断，身体倒飞出去，一截断爪卡在肖尧体内。

容久快步过去背起肖尧，从他身上找出弹匣扔给黎望舒：“这些镜魔好像打不死。”

黎望舒接过弹匣，装弹，甩手一枪把前方扑过来的镜魔打飞，顺手扔回给肖尧：“应该有弱点，从背后攻击试试。”

前方，陈峰陷入了苦战。他只有一根棍棒，而围着他的五六个“人”似乎感觉不到痛苦和疲惫，每次被打倒在地都会重新爬起来，继续扑向他们。身后的两个女生早已吓到腿软，只是咬着拳头尽力不发出声音。远处玻璃摩擦的声音还在源源不断地传来，无数道身影从走廊尽头和其他房间中涌出，带着令人胸闷的气息压迫过来。

“峰哥。”黎望舒伸手拉过差点被抓到的清和，伸腿把旁边的镜魔绊倒，半跪在地上对着后颈狠狠肘击。子弹嵌入后颈皮上一块极小的镜面，镜魔水银般的身躯从脖颈处开始融化，最终以液体的形式在地上摊开，映出众人惊惧的脸。

“弱点在后颈，有块镜子。”黎望舒按住长棍一端起身，旋转半周，一个利落的下劈动作，鞋跟撞在物体上发出一声脆响，又是一个镜魔倒在地上，消失成一摊银水。

“子弹只有几十发。”容久背着肖尧走过来，“我们去哪？”

“去找药品和食物。”陈峰用棍棒一端抵住镜魔后颈，手章压住棍柄略一用力，打碎了一块镜面。脑海中有提示音响起：杀死镜魔数：1，奖励噩梦点：1

“我们战斗力不够。”容久扶住胸口，憋闷的感觉从第一只镜魔出现便如影随形，肋骨伴随着呼吸抽痛，清润的声音夹杂着轻微的气喘：“先去找找有没有仓库，拿几件武器防身。”

确定了计划，又知道了镜魔的弱点，接下来的行动就便利了许多。陈峰开路，肖尧开枪掩护，顺利地从一间类似办公室的房间里找到了一把车钥匙。李欣拿起来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