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要命的东西
应未晚正专心操作,随口糊弄道:“偶得神器,学生之大幸。”
接着她便将外观类似寻常竹筒的水质取样器接入了水下机器人的框架内部,随后连筒带机器一整个扔进了寒潭。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应未晚用手柄控制着机器人潜入了水中。
手柄屏幕上实时显示着机器人下潜后水中的画面,这画面看得孟长使目瞪口呆不能人言,也看得应未晚安心不少。此时尚有天光,寒潭虽冰寒彻骨却清澈如镜,待潜入潭底便能清晰得见水下环境,孟长使就无法抵赖。要是浑水或者夜晚可就难办了,凭着机器人上面自带的那个普通的水下摄像头,很有可能是什么也看不见的。
下潜了大约百米后,寒潭水底近在眼前。应未晚按动手柄操作水质取样器向内抽水,当着咒禁科众人的面问孟长使:“长使,这可算货真价实的潭底之水吗?”
孟长使已然认栽,只得应一声:“是。”
应未晚一直悬着的心在这肯定的答案出口后也终于放下,接下来只要让机器人将水带上岸,今天这一劫,便算渡过去了。
待取水完毕后,天色也渐渐暗淡下来。
水中本无光源,机器人上也未带照明灯,天光一暗,手柄上显示的水中画面也不清不楚起来。应未晚操作机器人上浮时接连触碰到参差凸出的石壁,不知为何,平静的潭水中也开始出现一波又一波水涌。
应未晚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在现代生活时她带着水下机器人无论处理何种棘手的情况都不会太过慌乱,一来是因为那时那事是否成功并不涉及生死,二来更是因为那时她手中的水下机器人配件齐全,起码带着两支水下照明灯。
反观眼下,她已经算得上是在盲控机器人了。
手柄屏幕上断续出现的疑似石壁画面昭示着机器人还在随着水涌不断撞击着寒潭的边缘,应未晚凭着感觉操作机器人离开那个方向,摄像头传输上来的画面却是越来越黑。
岸边与机器人相连的线缆盘正在令人不安地快速滚动放线,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机器人越游越远了。
不知过了多久,总之咒禁科的科生们已经点燃火把,夕阳的辉光只余一线之时,应未晚的手柄屏幕上出现了一点由水面以上折射下来的火光。
应未晚长出一口气,操控水下机器人向火光快速靠近,随后浮升至水面。
她将目光放远至眼前的寒潭,惊见水面空无一物,而手柄显示屏上,却出现了一张比寒潭之水还要冰冷上千百倍的,年轻男人的面孔。
“严…严督主?!”一直在应未晚身侧旁观的孟长使嗓音已然尖厉如吹哨,应未晚还没来得及问一句严督主是何人,便看见屏幕中的男人□□自水中起身抬手就是一掌,接着足有人高的浪涌拍向机器人,将装满了寒潭水的竹筒拍飞了出去。
孟长使吓得倒退出几步差点跌进寒潭,惊呼声卡在应未晚的喉头,没能最终出口的原因是,自己的水下机器人在浪涌中艰难浮沉片刻后,被那个年轻的男人单手扯断了和线缆的连接。
屏幕上再无任何显示。
“这…怎么会这样?”应未晚不可置信地看向孟长使:“您方刚说那个人是谁?”
孟长使面如死灰,哑声道:“是严昇,新帝的宠臣,司礼监秉笔太监,东监事厂督主。你的法器游进了严督主为练功在寒山背面造出的别院。”
“应未晚…”孟长使浑身颤抖着摇头叹道:“开罪了他,你倒不如冻死在寒潭水中。”
应未晚闻言更是心悸难舒,不单是因为孟长使的话,更因为她方才通过水下机器人看到的,一闪而过的画面。
严督主是太监,那么她刚才看到的完整之躯,又该作何解释?
正进退两难间,远处渐渐有一队人马靠近。为首之人身着皂靴官袍,提灯下马后径直走到了孟长使面前,冷声道:“咒禁科孟规,督主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