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当夜色渐深,晚间的寒气再次凝成水珠悄悄的附在山林中,夜空中那一弯明月也晃悠悠的挂在了树丫上,虽不明亮但却柔和的月光偷偷的从窗户缝钻进屋内,隐隐约约的照出床上睡着的两个人。
夏京墨躺在床上一直等到父亲睡着,悄悄掀起被脚,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夏清若一向浅眠,怕弄出动静,夏京墨鞋也未穿就光着脚踩在地上。
刚一着地就被脚下的寒气激的一抖,顿时起了一身的小疙瘩,他两手快速的搓了搓胳膊,借着微弱的月光来到夏清若藏钥匙的地方,从里面摸出钥匙打开柜子,小心的翻找装着嫁衣的包裹,把包裹拿出来之后又小心的把翻乱的东西整理好,确定柜子重新锁好后,钥匙重新归回原处。
这才弓着腰,垫着小脚尖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随手关上屋门才松了一口气。
拍了拍胸口给自己顺了顺气,心道:这偷东西的贼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在自己家都差点给吓了个半死,生怕被爹爹给抓住了,更别说去做偷别人东西的飞贼了。
迎着夜间的寒风,两只雪白的小脚丫像插了翅膀似的匆匆跑到平常堆放柴火和药材的小草房,把里面的药篓拿过来,衣服整整齐齐的放进去,为了保险起见,又在上面铺了一层干草,就等明天去山上采药的时候到镇上给卖了。
等一切都做妥当了,这才转身回了屋子,本以为夏清若还在睡觉,没想到他刚轻轻的推开房门,就响起夏清若微微沙哑略带迷糊的声音。
“这么晚了不睡觉,你跑哪去了。”
夏京墨本就精神紧张,毫无防备的被这声音吓的一激灵,他心里又虚,结结巴巴的解释:“我,我去方便了。”
“怎么不穿鞋子就出去了”
夏京墨低头看了看,两只雪足互相搓了搓更加心虚了:“我着……着急……就……忘了穿”
夏清若不疑有他,掀开了被脚催促他赶紧上床:“快上来 虽是开春了,可夜晚还是冷的很,小心着凉。”
“嗯……”怕他看出端异急忙跑到床边把脚底的浮灰蹭了,钻进被子里闭上眼睛:“爹爹也快睡吧。”
……
第二天一早夏京墨匆匆吃了早饭,抓起两个馒头用油布包好,放在药篓里。
“爹,我去采药了,中午就不要等我吃饭了。”
夏清若放下手中给他装水的竹筒问:“怎么不回来了?”
“有几味药平和药铺的林掌柜要的急,我采完了就要给她送过去。”为了不让夏清若起疑,夏京墨只好撒谎。
“那路上小心些,送完药早点回来。”夏清若一边给他收拾东西一边叮嘱道。
“知道了爹,晚上我会早点回来做饭的,你在家好好休息。”
“好……你快去快回,不用担心我。”见他还没忘记昨天的事,跟个小管家似的叮嘱,不免莞尔。
……
另一边客栈里的宁湛两人也是早早的起了床,虽然现在早起也没什么事要做,但长年练武之人没有睡懒觉的习惯。
洗漱妥当两人下楼吃了早饭,贺明庭出去溜达,宁湛真得像昨日说的一样出去找房子。
她按小二给的地址找了个听说比较老实本分的掮客帮忙找房子,正巧那人手里也有几处地势不错的房子准备要卖,当时就去看了房子。
掮客按宁湛的要求给她看了几处房源,最后定了一套离最热闹的安平街隔了一条巷子的三进院落。
宁湛选这处房子确切的说不光是位置好,离街道近比较方便,且因隔了一条巷子也把平日街道内的吵杂声给隔离开来,相对也比较安静。更重要的一点是,这里离昨日遇见那位红眼睛的小郎的药铺近,她出于自己心中的一点小期盼便挑了这里,也没跟房主讨价钱,交齐了银两托了掮客代她和卖家去衙门过户契,便欢欢喜喜的去找贺明庭了。
等到日头升高,夏景墨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朝身后的药篓看了看,见要采的药都差不多了,这才重新把背篓背上,拿出早上带的馒头填肚子一边下山。
他要尽快把药篓里的那件嫁衣给当了,好换些银子给爹爹换几味好药材。
“掌柜的,你看我这件衣服能当多少银子?”夏京墨把包裹打开拿出里面的衣服推到当铺掌柜跟前。
掌柜是个胖乎乎的女人,五六十岁的模样,细小的眼睛微微眯着,闪着精光。
她把衣服拿去展开,仔细的看了看,半响问道:“这衣服当真要当”
每个小郎在出嫁前都有一件自己父亲或是自己亲手绣的嫁衣,当然有钱人家也有去成衣店定制,但因意义不同,一般人家都习惯自己亲手缝制。
她观夏京墨还是未婚打扮,想来这衣服还未穿过,不由询问再次确定。
“要当的,请问掌柜能当多少银子?”
“活当三十两,死当五十两。”掌柜还是有些不忍,又问道:“孩子你可要想清楚了,当嫁衣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