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冯时在蒋钊离开后，就匆匆向燕青告别了。

她思绪纷飞，慢慢地走在人行道的树下树立着情绪，偶尔有穿着校服的少年骑着自行车从身边掀起一阵风，也卷起地上的落叶。

冯时把衣领竖起，随着人流挤上摇摇晃晃的公交车。

公交车从那个巨大的广告牌前驶过的一瞬间，广告牌的灯光骤然亮起，透过公交车车窗照亮拥挤的乘客。

随即，冯时听见旁边的女生“哇”地一声，她抬头看过去。

广告牌上的蒋钊带着黑色的针织帽，露出的头发微卷，穿着一件黑色骑行服，赤脚踩在沙滩上，背景是碧蓝色的水天一线。

女生打开手机抓拍了几下，然后一个急刹车没来得及抓住拉环，身体撞上冯时。

冯时敏捷得扶住她的肩膀。

“对不起对不起，踩到你了吧？”

“没关系，没有踩到。”冯时回以一笑。

女生站稳后，冯时才松开她。

不知道是谁觉得有些闷，推开了窗户，新鲜又冰冷的空气在人群中穿梭，窗外的灯红酒绿迅速后退。

冯时想，分手后的每一天，她都有这样的时刻，意识到蒋钊已经退出了自己的生活，却又逐渐走入了所有人的生活。

那天的偶遇就像往她的生活里丢进一颗石子，除了短暂地振起圈圈涟漪，也很快恢复了平静，什么也没有留下。

冯时的生活又回到了准备毕业，和工作。

大四上学期已经没有什么课了，她找辅导期请了五天的假，前往邻市录制她的第一场综艺节目。

上飞机前，她在自己的账号上，发了一条微博：“出发，新的尝试，期待和大家见面！”

冯时此次去录制的综艺是水果台的一档娱乐访谈类节目《新气象》，内容与她所学的气象学毫无关系，这一期的主题是斜杠青年。

同时被邀请的还有其他几个在各大平台上比较出名又出身名校的博主。

节目上轮到他们几人出场时，大屏里轮流切换着他们不同时期的照片。

高中时她张贴在光荣榜上的照片，很青涩，扎着简单的马尾，穿着白色的校服短袖，也不笑，就那样看着镜头。

“哇，这个很清纯嘛。”

“嚯，这照片只贴在光荣榜上太浪费了吧，你们学校的宣传栏上没有吗？”

大家一边看着大屏，几个主持人也在说着热场的话。

随后几张是她高中时上台领奖的照片。

接着是她开始做杂志模特和书模的照片，大多都是从她微博上找出来的，一些工作间隙的抓拍和带妆的自拍照。

中间还有许多大学里各种活动比赛的照片。

照片播放完，主持人徐明问，“刚刚看的时候啊，我有个印象比较深，”徐明看着冯时，“你高中时好像都不怎么爱笑嘛，唯一一张露出笑脸的是抱着一捧花，那是什么时候？”

冯时一愣，那张照片她犹豫要不要提供给节目组，但节目组自己从她微博账号的压箱底里翻出来了，那是蒋钊给她拍的。

“那是我高中毕业的时候，回学校拿我的录取通知书。”

她站在教学楼前的樱花树下，抱着蒋钊送给她的花束，那束花是蒋钊自己插的，有很多花她从没见过，其中一支很独特，样子特别像一只鸟。

蒋钊说这个是鹤望兰。

徐明恍然一笑，“怪不得，我回学校拿A大的录取通知书，我也开心得不得了。”

另一个主持人方烨华接话，“我看见你还有好几张网球比赛的获奖照片，能给我们露一手吗？”

台下有工作人员递上了网球拍和网球，冯时接过，左手下意识把网球拍在手里转了一圈，找找手感，“我比较业余，主要是我朋友会打，我也跟着偶尔锻炼一下。”

冯时捏了捏网球，心想流程里没这一趴啊。

“哇，这个帅啊！”徐明盯着她手里刚刚流畅的动作，“台下的朋友们看见没？”

“没有——”

“来来，小时，再给大家展示一下你刚刚那个帅气的动作。”

周围几人微微往后退，冯时一个人留在台中央，她还真在连声那里就学会了几个看起来就很炫酷的动作。

掂了掂拍子，冯时像耍杂技一样，手臂伸直抬起往前一挥，就这一个动作间，拍子在她的手里飞速旋转只留下重影，然后被稳稳一握。

“哇——”

台下惊呼声四起。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冯时看了眼下面起哄的人，又表演了几个花式转拍的动作，引起阵阵惊呼。

最后一个动作结束时，她另一只手把网球往天上一抛，起跳，做出跳杀的动作，所有人都跟随着她的网球的运动轨迹，等待着被球拍重重击飞。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