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 一根隆起的树枝将她绊了个狗啃泥,爬起来刚想继续跑,看向左侧,公路消失了,只有雾弥漫在密林中。
雾中的身影越来越清晰,随着他们的靠近,她感到绝望的气息将她淹没,凄怨的□□和各种悲惨的死相涌入她的大脑,救救我,救救我啊。
那些身影来到江雨面前,那是一张张血肉模糊的身体,带着彻骨的寒意,他们抓住她,撕扯着她,啃噬着她,江雨那一刻感觉灵魂都是冰冷且痛苦的。
我要死了吗?她麻木地想着。空气中却突然响起男人低低的呵斥声,男人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围绕着她的身影一下消散,江雨被绝望环绕的脑海一下变得清明。她看向自己的双手,没有任何的伤痕,刚才的一切仿佛都是幻觉,只有那让人绝望的冰冷提醒她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又回到了原先那纯白的雾气中,不远处是一个男人高挑的背影。
那人一头蓬松的白发,穿着刚过膝盖的纯白袍子,没有穿鞋,洁白的脚就这样踏在林间的泥土上。
他转过身,江雨看清他有一张极为漂亮的脸,二十出头的样子,带着些许妖艳,表情却又分外真诚。
“江雨”,他叫着她的名字向她走来,声音不算低沉,温柔好听。
江雨怔怔地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目光移不开那如画般的眉眼。
她入迷了,感觉一切像梦一样,或许就是梦吧。
他伸出手,而她将手放进了他的掌心。
掌心传来的温度驱逐了冷意与恐惧。
“你是谁?”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握着她的手向前走着,脸上是雀跃的表情,仿佛期待这一刻许久。
不知走了多久,他才终于开口道。
“我是江夜啊,等你很久了。”
原来是江夜啊。
江夜是谁?
她看向他的侧脸,感觉自己也等了他很久。
就这样一直走着,浓雾渐渐散开,江雨看见了来时的路与尽头的客车。
“去吧。”江夜说。
“咚———”,啊,好疼啊。
“哎呀,我去。”江雨捂着自己的大脑门儿,瞪大了眼。她睡得太死,脑袋随着汽车的晃动狠狠地磕在在车窗的边框上。
梦中梦?看向四周,大巴还在行驶,车上的大多数人还在睡觉。此时曲折的山路已经走完,面前的是笔直的大道,路的一边是宽阔的田野,远处是青色的江水。一切熟悉而美好,,
看见熟悉的景色,她长长地呼了口气,终于快到家了。
即将归家的喜悦将疲惫一扫而空。不知道今天吃什么,腊排骨、香肠、还是一碗带着荷包蛋的酸菜面呢。正是饭点,越想越饿,刚才那个诡异的梦也就被抛之脑后。
此时,不远处的树林里,一双黑色的眼睛透过层层的树叶望着大巴驶去的方向,闪着兴奋的光。一只雪白的小狐狸,揣着手手卧在松树枝头。“江雨”,温柔的男声响起,那正是江雨梦中男人的声音,“你终于回来了啊。”
……
到了地方,江沛鸿和江未眠早已在车站等她,江沛鸿是江雨的爷爷,六十出头,背着手站在路牌旁,精神矍铄。江未眠是她的表弟,今年十五岁,一米四出头,是个圆乎乎的小胖子,长得还是挺乖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长个。
看见江雨下车,江未眠热情地接过行李,叫了声姐姐。
晚餐是酸菜面,自家的宽面,很有韧劲,配上酸辣十足的酸菜让人口水直流,荷包蛋是鹅蛋做的,带着清香,蛋黄紧致绵密。
品尝着熟悉的菜肴,回家的气息让江雨感觉踏实万分,一路的疲惫被温馨代替。
夜里,江雨窝在松软的被子里,看着窗外。村庄已陷入沉睡,没有城市的霓虹,天空铺满闪烁的星星。远处的后山披星戴月,在黑暗中隐隐地显出轮廓,一切安静宁谧。
后山,那是村子里过世的人安葬的地方,曾祖母许珍就葬在半山腰上,明天就要上山祭拜她。恍惚间,她记起有一年祭拜时,在山上看见一只雪白的小狐狸,小狐狸的眼睛,黑漆漆,湿漉漉的,拿毛茸茸的脑袋亲密地蹭着她,不过那以后就再没有见过。想着想着,她好像真的又摸到了那温暖的脑袋,再是身体和那蓬松的尾巴。
狐狸似乎逐渐变大,变成了和她等高的样子,用柔软的毛包裹着她,大尾巴扫过她的脸,她的肩,她手心。
入梦,她又回到了那片充满迷雾的森林,白发的男人在那里等她,他回过头牵起她的手,向前走去。这是哪?你是谁?带我去哪?江雨想要说话,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男人看着她微笑,却没有开口的意思。
就这样沉默着,他牵着她向山上走去。天空渐渐有雪花飘落下来,落在手心的刹那化成了水,但江雨并不觉得冷,因为男人的手心传来源源不断的热量。
浓雾中周围的景色快速变化,江雨看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