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

转眼三月又过，四月下旬，秀女的登记、验身和初选、复选等环节早已结束。

留下来的三十多个女子住在储秀宫中，在教习嬷嬷的严格教导和管束下，已经学习了一个月。初选和复选都是贵太妃领着几位晋元帝的太妃太嫔参加的。

按大魏后宫的惯例，还有最终的终选需帝王亲自进行。

魏明益迟迟没有下旨终选。随着时间的推移，三十多个秀女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女人多了是非也多，还没成为正式的宫妃，已经有人争风吃醋不安分起来。

这天晚上，趁着夜深，魏明益又来到了冷宫。

而温青溪早已睡去，魏明益也未让宫女叫醒她，轻轻坐到她的床边。凝视着温青溪的睡颜，魏明益缓缓抬起手掌，轻轻放在她的腹部，感受着胎儿的动静。

因为临近产期，温青溪睡得不沉，随着胎儿的一脚踢在肚子上，温青溪蹙了蹙眉醒来。

“醒了？”

“嗯”，温青溪说着想坐起来，却因为身子太沉有些使不上劲。

魏明益把手伸到温青溪的背上，稍微使力，帮温青溪坐起来，又拿了软枕叠放在其背后，让她靠坐上去。

自怀孕被魏明益知晓以来，魏明益每隔几日，总要来冷宫看一看。有时温青溪醒着，两人也会聊聊天，说说胎儿的近况。有时温青溪睡去，魏明益就自己坐坐再回乾坤宫。

魏明益觉得这冷宫的安静，让他也跟着宁静下来。他不用想纷扰的朝堂事，不用端着帝王的架子，像是回到了父皇身体还好的那几年，少有的轻松。

温青溪也习惯了偶尔在夜里出现的魏明益。魏明益不主动开口，她也不打破这难得的宁静。

“太医说你的产期在下个月上旬，算起来也就十来天了。你最近可有什么不适？”

“除了身子沉，没有什么其他反应。”温青溪答道。

“朕准备定在五月初三进行终选，然后分赐位份宫殿。等你生产，即刻下旨让你挪出冷宫。借着秀女入宫，也能分散些前朝后宫的注意力，想来阻力也会小些。”

魏明益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已经让人修缮好了婉宁殿，那里靠近太液池，夏天凉爽。你和孩子都会好受些。”

“谢陛下为臣妾和孩儿考虑！”温青溪点点头示意记下了。

“你可想要什么位份封号？”魏明益又问。

温青溪淡淡的笑了笑，能如魏明益所说封个嫔位，自己教养孩子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还在乎什么封号位份，总归不可能是皇后。

魏明益也自觉不该问这个问题，也不追问。两人又陷入沉默。

“朕走了，你早些歇息！”

“恭送陛下！”

五月初三，舜和帝按计划让人安排秀女终选。

三十二位秀女，分八组觐见。姹紫嫣红，燕瘦环肥，美不胜收。

其中最受瞩目的当属左相的女儿裴敏怡。

此时她身着浅绿色宫装，和另外三位秀女，亭亭玉立于舜和帝跟前。宫装简洁，却仍挡不住其艳光四射。美艳的五官、挺拔的身段，将其他三人衬得暗淡无光。

“留。”舜和帝抬了抬眼角，点了点名册上裴敏怡的名字。

侍候在旁的太监忙在一旁记录。

“韩菲，留。”

“许茹，留。”

“李应柔，留。”

“木灵儿，留。”

看了七组，还剩最后一组，一共已经留下了五人。除了裴敏怡之外，韩菲为新任护国大将军韩征的女儿。许茹是贵太妃兄长的幼女。许家为文坛清流，本家虽并无高官在朝，却门人弟子众多。

而李应柔则是户部尚书的庶孙女，木灵儿是西南巡抚之女。

最后一组四人刚入殿，唱名太监的话音刚刚落下。常路匆匆走近舜和帝，耳语几声。

舜和帝脸色一变，说了一声：“全部都不用留了”，就大步离开。

立在殿中的四人面面相觑，皆一脸苦涩。小太监忙上前引几人退去。

原来常路是来告诉舜和帝，温青溪按习惯在院中散了步回房，却突然提前发动，快要生产了。

魏明益匆匆赶到冷宫，温青溪的房间已经关上了门。

两个宫女进进出出的送水送物，接生嬷嬷沉着的指挥着。时而传来一两声温青溪的痛呼，不过并不频繁。想来离生产还有一段时间。

厅中等候的太医和孙喜叩见了舜和帝后，回报了情况。

“虽早了些时日，但娘娘一向身体尚可，接生嬷嬷又是宫里最有经验的，想来并不过分凶险。”院正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常路，婉宁殿可已准备妥当？”魏明益在门口踱步。

“奶娘两名，侍候的宫女六人，嬷嬷两人，已全部在婉宁殿待命。娘娘住的正殿、月子期间住的东偏殿北屋，皇子住的南屋均已布置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