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取姑予
宁安王府。
沈云鸢让沈荣臻带着韩金一起去见沈志洲。
书房内,沈志洲看完沈荣臻交给他的书信,随后望着地上被捆的老管家韩金。性子急躁如沈荣臻,但丑时来找自己,沈志洲便明白,当真是有重要的事情。只是未曾想到,沈云鸢也在外等候着。
“父王。”见沈志洲出来,沈云鸢颔首道。
那一刻,沈志洲便明白。
韩金之所以被抓,不是因为沈荣臻,而是沈云鸢的缘故。
“连翘。”沈云鸢将手里的茶水递给她。
接过后,连翘对着地上躺着昏睡的人的脸面泼了上去。
很快,对方醒过来。
“韩金,本王扪心自问,我宁安王府待你不薄。”沈志洲高高在上,扫了一眼韩金后,将灯罩取下,把那份书信烧了。
夜三抬头,看了一眼沈志洲,没有说话的意思。一来他对韩金此人不了解,二来他第一次来宁安王府。以不变应万变便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一旁坐着的沈云鸢忽然瞅着沈志洲推测道:“父王,前几日,娘从云崖关回来的时候,是不是经过锦州?如此看来,威远侯那边怕是应该很快就会知晓。”
锦州刺史赵礼阶是宸妃娘娘的表弟。这一点,沈志洲心里清楚。
“嗯。”沈志洲恍然大悟。
当时沈云鸢还在养病昏睡中。
沈志洲亲自见了南宫静从锦州救下的人。他记得,自己与锦州那人交谈的时候,韩金曾进来过书房。
“威远侯许了你什么?”沈志洲问夜三:“竟让你背叛宁安王府。”
夜三还是沉默不语。
沈荣臻觉得自己的父王已经够客气了,可这个韩金还是不肯开口,少年莽撞火大,一拳便揍了上去,拎着人怒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阿臻!”沈云鸢喊了一声。
沈荣臻回头。
沈云鸢微微摇头,他松了手:“要不是二姐姐拦着,我——”
静观沈志洲几番口舌下来,韩金也未开口。沈云鸢就已经知晓,此人是不会松口的。前世宁安王府覆灭的前一天,也是这人给威远侯通风报信,才导致宁安王府的其他人惨遭杀害。他是威远侯安插在宁安王府的一颗棋子,一颗最深的棋子。直到韩靖轩为帝,接她进宫之后,她才知道韩金是威远侯的人。
“父王,府中除了金叔,应该还有其他人。劳烦您仔细盘查一番。”沈云鸢清楚地知道这些安插在宁安王府的人,会给王府带来怎样的祸患。
前世那些血与泪的教训,亲友一个个离世,时至今日历历在目,她不想再经历一遍。
“还查什么查?”沈荣臻喊道:“我看干脆直接全换了算了!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
“臻儿!”沈志洲瞥了他一眼,那小子立马闭嘴。目光望向沈云鸢,沈志洲问:“王府下人众多,一一排查起来确实动静有点大,还会走漏风声……”
“如此——”沈云鸢沉思了一会儿,方道:“父王,那便只将您和娘还有小弟身边的人换了。另外,府中书房、库房、账房以及厨房等地,均要重新安排人手盯着。”
沈志洲点头:“好,父王听你的。”
沈云鸢转身,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忙问连翘:“几时了?”
“小姐,丑时一刻刚过。”
“那还来得及。”沈云鸢轻道。
前世小弟沈荣臻之所以会死在战场上,除了被算计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便是心爱之人的离世,让他毅然决然去赴死。
而沈荣臻喜欢的姑娘叫玲珑,是被亲爹卖到威远侯手底下的青楼。玲珑梳拢见客那晚,客人被刺杀,官府为了逼迫玲珑认罪,对她用了刑。后沈荣臻协助八殿下重新追查此案还玲珑清白。八殿下看出二人彼此互有情意,遂帮玲珑赎了身。只是牢狱刑罚太重,玲珑此后便经常喝药。
玲珑病逝以后,沈荣臻就整日郁郁寡欢。从一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将军,变成了一个随时有可能殉情的痴儿。
“阿臻,二姐姐送你一段姻缘要不要?”沈云鸢认为,既然老天让自己重生,那有些事情和遗憾,必然要有所改变才是。
不管这一世的玲珑和沈荣臻如何,至少今夜,在玲珑还未进青楼之前,救下她,对沈云鸢而言,便是一种莫大的欣慰。
沈荣臻一脸困惑:“啊?”
“啊什么啊?”沈云鸢唤他:“你过来,二姐姐与你详说。”
附耳言语一番后,沈荣臻匆匆离去。
“父王不问问鸢儿为何让小弟离开吗?”沈云鸢示意连翘出去后,对沈志洲道。
沈志洲转身看着地上的韩金道:“因为接下来的话,你不希望他知道。”
沈云鸢嫣然一笑:“鸢儿这点心思还是被父王看穿了。”
“连翘,你这样——”沈云鸢拉过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