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了
廖姑姑是宫中出身,言语中习惯性地带着上位者的威严,“陈夫人放手吧,王妃若是再出了什么事,你可担待不起!”
黄氏本就心中有愧,听到廖姑姑话中的暗喻,手上的劲道慢慢松懈下来。
察觉到黄氏的退意,廖姑姑勾起嘴角,一双吊梢眼中的得意刺得陈岁只觉眼疼。
就在她准备拉着席雅竹回去的时候,刚一挪脚,便觉胳膊被什么东西抽打了一下。
不仅如此,还好像被针扎了一般。
她撸起袖口一看,果真有一排不规整的红肿坑眼。
“你做了什么?”廖姑姑的嗓门很大,平时说话都是压着声调,此时怒气上头,这一嗓子差点把几人震聋。
陈岁掏了掏耳朵,手中还有用帕子包裹的“凶器”——一枝被剪下来的废枝。
看这紧实的花刺,以及锯齿状的绿叶,怕是蔷薇科的某花。
方才,她注意到席雅竹修剪圆润的指甲缝中藏着新泥,就连脚上的绣鞋也沾满了湿粘的泥土,结合花园中还未拾取的工具,猜测在她们到来之前,席雅竹应该刚离开这。
如此,陈岁便开口说道:“王妃娘娘,我第一次来这,能不能请您给我讲讲这些花草?”
“王妃要回房!”廖姑姑不同意。
“好啊!”席雅竹点头应允了陈岁的请求。
“王妃!”廖姑姑又吊了一嗓子。
黄氏心中的愧疚被廖姑姑的吼叫重重压在了心底,她往前挪了几步,跟护犊子似的,把席雅竹护在身后,拿出黄家嫡女的风范,正面硬怼,“有你这样伺候主子的吗?”
陈岁扫视了一圈装瞎做哑的王府下人,阴阳怪气地附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王妃呢。”
席雅竹左看看右看看,深吸一口气,瞪圆了桃花眼,对着廖姑姑大声说道:“不许你欺负她们。”
“……王妃!”廖姑姑暗暗攥紧了拳头,文的不成,只能来武的,对着一旁候着的下人招手命令,“天色已晚,送王妃回院中休憩。”
那语气,真有王府半个主人的姿态,不仅如此,对着黄氏陈岁她们更不客气。
“把她们给我赶出去!”
“不要!”席雅竹涨红了脸,眸中泪花闪闪,委屈至极。
可她的话,廖姑姑全权忽略了。
见下人竟然没有行动,她心中怒气更甚,“你们耳聋了吗?别忘了王爷说过什么!”
“本王也想知道曾经说过什么!”
听到声音,廖姑姑慌忙转过身去,就见睿王一行人不知何时来到了身后,此时正阴鸷地怒瞪着她。
廖姑姑咽了咽口水,也不知道何来的底气,依旧梗着脖子强撑着,“王爷,您交代奴婢照顾好王妃,奴婢一丝不敢懈怠,天色已晚,这命妇居然敢阻拦王妃回房歇息!”
“王妃说想回去了吗?”
睿王眼中的怒火恨不得化为实质,指骨作响,在寂静无声的后花园中异常渗人。
先前在前院听到了一声吼叫,以为出了事,几人急急忙忙赶了过来,没想到却看到了欺主的景象。
望着周边下人们垂着头毫无作态,便知廖姑姑不是第一次这样做!
睿王双眸微眯,眉宇间布满戾气,斥责周边的护卫仆人,“谁给你们的胆子!”
护卫仆人本就跪倒了一片,此时更是缩着脑袋当鹌鹑,一声不敢吭。
立在一旁的董匡海微微吸了口气,上前一步为他们说情,“的确是王爷吩咐的。王爷说过在府中,为了王妃的安全,我们都要听廖姑姑的行事。”
董匡海虽然也知廖姑姑照顾王妃的手段有些强势,可在她手中,王妃也从未出过错,也从未受过伤,所以也就默认了这般作为。
刚才若不是后花园中的下人们远远看到了睿王一行人的身影,怕是早就把像以往,把王妃“请”回院子了。
经他提醒,睿王回想起自己的确是说过这话。
可是,他是介于自家王妃经常做出损伤自己的事,才给了廖姑姑行事的权利。
这么多年,自己居然都没意识到王妃在下人手中受了委屈,心中的愧意难表,握紧的拳头上青筋暴露,“把人带下去。”
“王爷!”廖姑姑见睿王狠下了心,她这才感到害怕,只是她没有机会了。
睿王一甩袖,没必要再听她狡辩。
廖姑姑扯着高昂的嗓子刺得众人耳朵疼。
一旁的萧百策示意护卫把她的嘴堵上,这才把人拖下去。
至于去处,自然是地牢。
睿王可没忘记对他儿子图谋不轨的女子是由她领进来的,当初没把她拿下,也是信了她的鬼话,如今还欺负到自家王妃身上,那就先把这帐清算了。
“匡海,你……”对待照顾自己长大,然后又照顾自己儿子长大的董匡海,睿王皱着眉头,不知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