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子
收拾完梁巧巧,陈岁梳洗一番后,便上床歇息了。
夜深人静,月色正浓,守夜的丫鬟不断打着哈欠,意识朦胧间,窗外似乎有黑影闪过。
“起风了?”丫鬟嘟囔了一句,拢了拢身上的薄被,再次陷入瞌睡中。
寝室暗处,一身夜行衣的萧百策立在一旁,静静端详着床上熟睡的人,“你到是睡得香。”
说话间,垂眸瞥了一眼自己拉伤的胳膊,又想起白日长街上,陈岁对程心安的种种,思索再三,拔出匕首,伸向床上之人。
匕首在半空中停滞许久,显得主人颇为纠结。
萧百策暗暗吸了一口气,才用刀背扯了扯床上之人的后颈衣领处。
衣领下露出了白嫩后颈,以及后颈肩上那朵火焰型的胎记,在姣姣月色下无处遁形。
萧百策面露不解,脸上没有易容物,肩上有胎记,证明此人就是陈岁岁。
可她若真有今日收拾程心安的本事,这两年又怎会接二连三地着别人的道,令本对她有愧的霍晗彻底偏向程心安?
这其中的猫腻,萧百策想不通,他来此,只为确认一件事,如今确认无误,接下来的计划,也不必收手。
“要怪就怪你姓陈吧、咳咳……”
夜半起了风,呼啸作响,守夜的丫鬟仿佛听到了几声咳嗽,小心翼翼地进来查看主子安睡的状况,见床上之人呼吸起伏无恙,便又悄摸摸退出房。
下一刻,陈岁睁开了眼睛,眸中无任何睡意。
【二统,刚才来得那人是谁?】
【二统,你说过,要帮助我的。】陈岁提醒道。
系统当然会帮现任宿主,不然也不会在黑衣人来时,急忙在脑海中唤醒陈岁。
【你不说我也猜到了,是失踪的铁钩手吧。】
【他是来试探我的真假吗?】
陈岁坐起身来,摸着后颈肩上的胎记,鼻尖轻嗅着空气中残留的那股凛然的药香。
蓦然,她又想起白日间那张病态憔悴的脸。
想不通道不明的愁绪席卷而来,她往床上一躺,用被子蒙住了头,在黑暗中,静待天明。
公鸡啼鸣,丫鬟端着盆进来,便看见陈岁已经起身,却一脸发愣神游的状态,忐忑地唤了一声,“姑娘?”
听到声响的陈岁眨了眨眼,收敛起慌乱的心绪,微微抬眸看了丫鬟一眼。
自若的模样,让丫鬟以为陈岁方才的失神,是她的错觉。
她忙低下头,伺候陈岁梳洗。
梳妆台前,陈岁望着镜子里的丫鬟梳着长发,手指翻飞,挽出了两个十分对称且好看的发髻。
她手法轻柔,说起话来,也是温声细语,听她夸赞着自己终于在程心安手中赢了一回。
“程姑娘丢了这么大的脸,短时日怕是不敢出门了。”
何止是不敢出门啊。
陈岁内心好笑地点着头,心底的阴霾渐渐减轻。
她和程心安的恩怨暂时告一段落,至于霍晗,他该庆幸自己还有被人利用的价值。
丫鬟丝毫不知陈岁心中所想,梳头的动作顿了顿,提起了梁巧巧。
“昨夜姑娘入睡后,兰姨娘过来了,说是想接二姑娘回去,奴婢以两位姑娘要谈心,拦了下来。”
“不知为何,兰姨娘也没强求,站了一会便回了。”
“再之后,奴婢怕打扰姑娘休息,便把二姑娘安置在偏房处,由柳嬷嬷亲自看着。”
说完,丫鬟小心察看陈岁的脸色,见陈岁没有怪罪的意思,忐忑的心终于放松下来,舒了一口气。
想起之前伺候陈岁的丫鬟们,都说大姑娘最难伺候。
可依采篱的看法,那都是下人没把事情办到主子的心坎里,为自己开脱寻的理由。
兰姨娘?陈岁在脑海中翻找着兰姨娘的剧情,少得可怜,同样,没有坏心思,也没仗着儿子争宠,属于关起门自己和自己过日子的那种。
陈父当年纳她做小,一是因为陈母身子无法再生育,要传宗接代;二么,因为当年皇上带头宠幸了一位寡妇,还纳入了后宫,并封其女为郡主。
作为天子近臣的陈父,自然要紧随其主。
进门第二年,兰姨娘生下了陈赢,一举夺男。
“姑娘,这个发簪怎样?”丫鬟的询问拉回陈岁的思绪。
望着镜中的那张脸,陈岁迟疑片刻,“你是……采篱?”随后问起,“冬菊和冬梅呢?”
方才从镜中盯着采篱的脸庞认真看了一会,陈岁确认和脑海中原主贴身丫鬟对不上号。
昨日回院子的时候,天色已黑,也没在意周边伺候的下人。
她茫然不知原主的丫鬟已被陈母换了一波。
采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屈膝,“冬菊和冬梅护主不利,口舌不净,夫人罚她们一人十个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