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
周三晚上组织了一个游戏,要求两人搭档穿过各种障碍物到达终点,一人蒙眼另一人指引,考验两人之间的信任度。
人在漆黑的环境中内心总是恐惧的,恐惧黑暗,恐惧未知。要将自己的安危交到另一人手上,由他带着你前行,引着你越过障碍,防着你磕着绊着,此时你是全身心地依恋对方的。
这边教官顺着队伍发了眼罩,让她们先走到起点处戴上,结束前不能摘下。没拿到的就和前面的人随机组队。
连洛桑戴上了眼罩,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队友。
看不见周围的情况,连洛桑只能靠听觉来辨别游戏的进程。一阵嘈杂过后突然安静了一阵,耳边响起一个清润的声音:“你好,一会我会提醒你脚下的障碍物,我尽量慢一点。”
不知为何,连洛桑对这声音有种亲切感,却也无法全然信任一个陌生人。她点点头,轻声说:“麻烦你了。”
这条路上有很多教官们搭建的障碍。第一关是在沙坑中用废弃轮胎搭了一条路。两人需要穿过那些轮胎才算通过。
“我们走吧。”连洛桑点点头,抬起脚往前走,因为蒙着眼,她的步子比平时小了很多。那人看出她的犹豫,不自觉的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只适时地提醒她小心脚下。
走到沙坑前,他说“小心,前面是沙坑。”得了他的提醒,连洛桑再踩下去时,脚底感受到与前路显然不同的触感,心里并没有多恐慌。
接下来一段路他都耐心地提醒她跨过一个又一个轮胎,两人渐渐从最开始的不熟悉到有了一些默契。除了最初连洛桑被轮胎绊到过一下,后来都是安安稳稳地度过。
他的声音轻柔,似是四月的微风,无形之中就能给人一种安全感。连洛桑最初忐忑的心也在这场温柔的风中逐渐安定下来。
第二关是一个斜坡,上面凹凸不平,这就很考验两人的配合度了。
“我们等一会吧,现在走这里的人太多了,容易摔倒。”
连洛桑点点头说好,接着又问:“下一关是什么?”
他回答说:“一个斜坡,不过不太好走。”
忽而前面一阵骚动,原来是有人摔倒了,还好后面人及时反应过来,否则就要倒一片了。
连洛桑听着动静,心里有些不安,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那人观察到她的小动作,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你要是害怕的话,可以拉着我的袖子。”另一只手不自然地捏了捏自己的耳垂。
连洛桑感激地对着他笑了笑,抓住了他的袖口。小时候她可皮实了,身上时不时就带点伤,一会手上被划了道口子,一会头上撞了个包,一会脚上又摔出个淤青的。最严重的一次两个膝盖严重擦伤,又是流血又是化脓,伤口结痂之后特别特别丑。
后来长大了反而没小时候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了,做什么都有些顾虑。以前摔倒了也要赢过小伙伴,现在跑得快了心里却会害怕摔倒。
这关因为牵着袖子,两人的速度快了许多,没一会就到达了第三关前。这是一个吊桥,走在上面会有明显的晃动感,增加了游戏难度。
提醒过连洛桑下一关的设置之后,两人便走了上去。他走在连洛桑的右后方,确保她能一直在自己的视线里。他看得出,虽然她面上表现得还算镇静,其实心里还是有些许害怕的。
前半段两人走的还算平稳。到了中间,桥上其他人的走动使得晃动幅度变大,连洛桑一下没站稳,下意识地抱住他的手臂。
他伸出手虚扶了一下,帮着连洛桑稳住身形。
“不好意思啊,刚刚晃得有点厉害。”
“没关系的。”他的声音听起来和刚刚没什么区别。但若是连洛桑此时摘下眼罩,定能看见他泛红的耳尖。
到了终点,连洛桑摘下眼罩,发现刚刚和自己相伴一路的队友竟是林翊安。不免心里有些内疚,他看上去更需要人照顾,刚刚自己却被他照顾了一路,之前在操场上还担心人家呢。
定了定心神,连洛桑向林翊安自我介绍了一番,她心想先前班上的自我介绍估计不能让他记住自己的名字,就像自己也没能记住几个人的名字一样。
“你好,我是连洛桑。刚刚谢谢你了,林翊安同学。”
“嗯,没关系。”似是有些惊讶她记得自己的名字,他低头看着她,对上一双带着笑意的眸子。
似是为了回应眼前少女灿烂的笑容,他也笑了笑,眼睛里透着柔和的光。
初见时只觉得他周身有股忧郁气质,如今这个笑倒是显现出他少年人的朝气,惹得连洛桑久久移不开眼。
缘分就是这么奇妙,让两个原本毫无关系的人一点一点的接近,羁绊也逐渐加深。不过有时也不只是缘分,总有人藏不住自己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