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沧州府
飞快挡在慈恩前面,生怕刘大柱又整出什么幺蛾子,隔空对着刘臻喊“恩恩就不用介绍了,咱妹妹。”刘璋心领神会地大喊“对,咱妹妹哪还用介绍。”
刘大柱收回伸出的手,看起来失落极了。但随即顺手把怀里的宋熤川掏出来,推倒刘琳面前。“知道他是谁不?”
晕乎乎地宋熤川还没清醒,就听到刘琳大声说“知道,你给我整的童养夫。”
宋熤川整个人都烧了起来,耳朵都变成了粉红色,他张着嘴,结结巴巴说不出一个字。原本清冷的面容因为满脸红晕,像极了堕入凡间,沾满红尘的仙人。
宋慈恩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到得靠着许惠萍才能站稳。
果然刘伯父就是天克阿兄。可惜后来阿兄逐渐麻木,还可以面不改色地称呼刘伯父:“我英勇不凡,帅气逼人的岳丈大人”。害,老皮子阿兄一点都不好玩了。还是现在被逗得羞红脸的阿兄好玩。
当然这些宋熤川并不知情,他要是知道他亲爱的妹妹这么想,肯定会大喊着:“汝人否?!”疯狂揉慈恩有着婴儿肥的小胖脸。
除了羞得冒着蒸汽的宋熤川,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东午门,来往的走贩,扛着锄头进出的农夫,农妇,热闹极了。
说起来,刘大柱算是沧州府最奇怪的长官了吧。沧州府以中央鼓楼为界,西侧位于上风向,多为达官贵族,家族遗老。东侧属下风口,多是私商走贩,或是农民苦力,尤其是越靠近东午门,家境越发贫穷,靠近城墙的一侧,也常有流浪的弃儿席地而睡。
但,作为沧州府最高军事统帅,镇西大将军的刘大柱,却偏偏举家搬迁到鼓楼东侧,东三门处。这还没完,每次通行弃正午门不入,偏和庶民走东午门。沧州府的豪强谈其次,总以扇捂面,笑道:“真是......穷酸呀,不亏是泥腿子,虽侥幸爬上高位,也不过是狗穿人衣。”
曾记得,那年春日宴,被贵女讥讽,几乎哭着跑回来的刘姐姐,也曾大声质问刘伯父。
但,刘伯父直到后来,才语重心长地和他们说:“我们身为父母官,就应该是百姓的遮阳伞。民生多艰,你不亲眼看,怎会知道?你若问,又置他们仅存的尊严于何地?走哪个门,都是回家。但是,对于那些挣扎着活着的百姓,你若看到了,便是他们一生之幸。”
他顿了顿,半百老人眼里泛着泪花:“你阿爹我,也曾是乞儿,我知道饿肚子的感觉,知道为了生存放弃尊严的滋味。只有天下不再有弃儿游民,不再有为了半个发黑的馒头和野狗抢食的人,你爹我和圣上的起义才有意义。”
他指了指远处耕作的农民,道:“田人是最能忍痛的,徭役,苦役,风霜相煎,他们从未有怨悱。但,作为一州之长,你们可不能不能忘记百亩良田下的枯骨,可不能忘记堆在高台下的黎民。他们不能只是是盛世的点缀,将相的功勋。只是可惜,几乎所有人都忘了……”
眼前,城外泛黄的稻穗随风舞动,卷起层叠的浪花,田间的农民若隐若现,丰收时节,来往人脸上都挂着笑颜。望着荷锄而归的农人,前世种种,恍若云烟。
宋慈恩侧头望去:刘大柱神情专注地看向远方的稻田,一双眼是掩不住地深情。心想:“若是刘伯父知道:再不过两年沧州府仓廪府库皆满,百姓岁晏有粮。往后五十年,不增粮税,轻徭薄税。他一定会很高兴吧。”
远处一妇人在呼唤刘伯父,宋慈恩抬眼看过去,那妇人以葛巾包首,穿着还沾着泥土的缚裙。她对着刘伯父道:“刘将军这是打哪回?”
刘大柱笑嘻嘻将宋慈恩和宋熤川推至人前,道:“喏。”
妇人看着宋慈恩,眼睛都瞪圆了,原本伸出的手,又背到身后。道:“你从哪拐来的娃娃,这个妹儿长得乖得很哟!”
刘大柱龇起大牙道:“那可不,俺亲侄子侄女,恩恩,这是恁张婶。”
宋慈恩笑着,握住张氏闪躲的手:“张婶。”
张氏另一只手在身后揩了揩,小心翼翼地贴上宋慈恩的脸:“白白生生的。”
旁边不知何时围了一圈农归的妇人。一人说:“这娃娃哪个屋里的?”旁边一人回:“刘将军府上的。”又有人忍不住夸赞:“哎呀,这个女娃子长得才巴适呢,简直不摆了,哦呦要是我生的,那是睡戳了,都要笑醒哦。”旁边人笑骂:“好大个羊儿邀不上山嘛,你个天棒,真敢想。”
直到宋慈恩,脸都要笑僵了,他们才从人群中出来。
山腰位置,树林深处,锦鲤庙内。
一男子穿着佛头青色绫锻袍子,一边把玩着鎏金翡翠扳指,一边看向对面连着的两座山头。他似乎想到什么,对身旁穿着蜜合色锦锻袍子的男子说“那个山匪头子怎么说?”
蜜合色男子凑近耳边,低声说“殿下,他没有完全答应我们的条件。”
“哦?”
蜜合色男子比了个五:“他们说,至少要这个数。”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