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促不安，最终你拒绝了李乾光的提议：“谢谢李叔叔，可我还是要回京海，就算是钉子，也得我自己碰一碰才算黄，也许以后我就没有这样幼稚的一腔热血了，倒是一种遗憾了。”

??你试着站在李乾光的角度思考你的这番话，而后你只觉得自己幼稚地好笑。

??李乾光听了你的话果然笑得更欢了，他的眼神递给了任馨，像是有些无可奈何：“年轻人年轻气啊，那我也不便再说什么了，你和你妈妈好好聊聊吧。”

??“小苒，你真的考虑好了吗？”任馨有些遗憾地开口：“你进入供电局上班之后，就留在辛川和我们一起好好生活，就算你不愿意和我们住在一起，也有足够的钱给自己找个家，我们一家人逢年过节聚在一起，我心里踏实。”

??你听着任馨的话语，突然后悔和厌恶自己第一次见她的绝情，也愈发觉得自己那天的一系列发言可耻得好笑。

??你好像始终没有长大，这让你觉得苦恼至极，你一直都渴望证明离开了任馨的庇佑你也能够生活的很好，你还是在同她置气。

??你对于她的这份遗憾能够共情到，只是你在莫名的膈应里往往想起高启盛的脸，还有那场京海的迷局，还有小灵通的一切——你无法割舍，但是你应该割舍。

??这意味着你要抛下京海的一切，抛弃掉你亲自靠自己建立起来的体系，再次回归于安逸的羽翼之下。

??你想起小灵通，想起创业路上的种种窘迫，你不甘心止步于此。

??“让我试试吧。”你这样告诉任馨，也这样告诫自己，你看着任馨，握住了她的手“谢谢你，妈妈。”

??任馨对于你的动作心惊得有些不敢回握你的手，你听到了她的叹息，她眼里闪烁着泪花：“那就试试吧，实在不行，就回到辛川来。”

??任馨给你留了一条后路，这让你的担惊受怕消散了不少，也让你多了几分前进的勇气。

??接到高启盛的电话是夜里的十点，你洗漱完之后才发现有两个未接电话，于是就回拨了过去。

??“刚才手机没带在身边，怎么了吗？”

??你倒在床上开了口，耳边没有响起高启盛的话语声，只是簌簌的风声入耳，足以让你确信他位于天台。

??高启盛坐在竹编的单人椅上，他靠在背椅上仰头看着黑漆的高空，幽若的月光皎洁，却照得他心不够明白。

??当高启强告诉他，他要去自首的时候，高启盛心中积累的怒火和压抑的一切都滚了出来，他几乎步步紧逼地询问着高启强他到底想要高启兰以后怎么生活。

??他也很想问问高启强在交代的一切“后事”有没有想过坐牢的真正后果，高启强去坐牢的话——一切都毁了。

??他头疼地闭上眼睛，又不安地睁开，他注意到了被高启强搬上天台的多肉，它们长得很好，俨然被呵护地照顾着，在它们没有来到天台之前，他也替它们浇了不少水。

??不过他对园艺一窍不通，也不上心，反而是高启强，他对待任何事情都不急不躁，井井有条。

??这是高启盛最佩服他哥哥的一点，他从来没有见过他急迫狼狈的样子，或许是高启强隐藏了起来，不过瑕疵在他眼里永远抵不过高启强的闪光。

??“你的多肉被我哥养得很好。”高启盛对你说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爽朗，可是你也察觉到了他尾音的闷闷，似乎是对于自己在这方面不如哥哥的叹息。

??你想了想，开口：“你心细，也没错过它们的成长啊。”

??高启盛听到你的话笑了起来，他被冷风呛了几口，却还是有些止不住笑意。

??在距离的遥远里你们仅仅只有小灵通能够传递话语，这种渺茫的时空里每一次的交谈都贴近一种亲热的呢语，璇落进他心里，他看不清你的神情，便可以肆意猜想你的面容，最后也只能看清你的双眼，如此清晰。

??这让高启盛在复杂的游戏里得到了难言的轻松，他喘息一口之后，往往就会产生贪念。

??似乎在遥远里，他不用在隐藏傲然的一切，他不看你的面容，就不会失败于坚守的阵地，他自大的有些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