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但你总觉得这个人藏在黑框眼镜后面黑溜溜的眼睛隐藏太多东西。

??你是个多疑的人，所以你对高启盛这个人的想法，难免多一些。

??高启强和你说过一些关于他们这家人的过往，你倾听的时候多少带着朋友该有的同情和关怀，别的你也没办法太逾矩。

??按道理说这样的家庭养出的孩子多半自卑敏感，这样的异样你在高启兰身上窥见一二，而高启盛身上你看到更多的是乖张。

??融合在面皮里的一种残忍，破土而出的不甘，以及仇视般的猜忌，让他看起来几乎像个不同于其他两个高家人的灵魂。

??不过，高启盛的执着好像比其他两个高家人还要偏激。

??比如他势必要学会小电瓶，你看着这个在车摇摇晃晃几乎要倒地的他，很担心这个家伙摔了之后会不会对你的小电瓶踹上一脚。

??依照对眼前这个人的理解，这不是不可能。

??你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扶住了车的后半截，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度让他平稳一些。

??“没错没错，就这样，找到感觉。”你出声嘱托着，高启盛也在你的教导下逐渐找到了平衡感。

??他跳下车之后，你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了一种可以称之为“惊险”的情绪，他下意识推了推黑框眼镜：“谢谢，谢谢你。”

??你不认为这个人是被摇晃的惊险吓结巴了。

??“不客气，学会骑电瓶车，以后你做兼职也比较方便。”你想起高启强那张同你这张老旧得差不多的电瓶车，再想起红绿灯路口的嘲弄，下意识地看向高启盛。

??他同你一样想起来红绿灯路口那些人讽刺的嘴脸，他抿嘴露出几分窘迫的神情，转而是自嘲的释然：“是啊。”

??高启盛用余光观察着你的反应，可是令他失望的是，他没有在你脸上看到任何的怜惜和同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的平静。

??他似乎不甘心于得到这样的回应，又继续开口道：“我哥养活我和小兰很是不容易，我哥那张小电瓶总是挤着我们三个人——我当时就在想以后我……”

??“李叔好啊，买菜回家做饭呢，注意安全啊。”

??高启盛的话直接被打断了，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被忽视的错愕，最后压制着突然的怒意齐齐消失不见，转而显露出几分懵然的神情。

??“你刚才说什么？”你目送李叔离开之后，才转头看向高启盛。

??“没什么，一些陈年旧事，我哥应该和你说过。”

??高启盛微笑着，这副乖巧的模样看起来格外顺眼，这张白净的学生脸让他得了不少便宜，但也没少了该有的蔑视和羞辱。

??你倒是不记得你是做了些什么，让高启盛觉得你会乐意倾听他们家的苦难，以及在他卖惨的言语中露出心疼的眼神。

??还是说，你太好相处了？

??那真的很糟糕。

??你细细回想着还是不禁感慨：天哪，原来不知不觉你都成活雷锋了。

??2000年除夕夜——

??打听任馨的消息再次石沉大海之后，你数着盒子里的积蓄，觉得有些头疼。

??你没打算在京海待下去，这也是你一直只是做兼职而没有找稳定工作的原因，你一旦打听到任馨的消息，从京海抽身而退是这一系列操作最好的选择。

??家教的工作只能勉强维持温饱让你在旧厂街度日，同高家人的熟络让你打消了一些对异地的不适。

??可是与任馨的不复相见始终让你觉得膈应。

??高启兰敲你门的时候，她抓住你的手：“小苒姐，我哥被警察抓走了。”

??“小兰！”

??高启盛健步走过来，迅速拉扯开小兰和你亲昵的距离，侧身隔绝开你们二人的接触，才安然地拍打着他妹妹的肩膀：“哥没事的，别担心。”

??他似乎是担心妹妹不相信他，在她湿润的眼眶里寻找着一种来自于血缘亲疏的基因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