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经过一旬日的赶路，两人到达了寻龙山脉。

与青城山脉上青翠成林，河流众多的景色不同，寻龙山脉虽然山峰众多，高耸入云，但山脉周围尽是荒漠黄沙，不见丝毫翠色。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造化由此可见一斑。

在距离群山不远的大漠里，有一座黄土夯实的古城，叫做不破城，是一座由修士建造并聚居的城池。不破城城墙高立，其上镌刻着无数古老的阵法纹路，一层压着一层，密密麻麻。通过它们一层层的加固保护，使这座城池成为真正的不破城。

不破城已经存在了数万载的时光，即使是对拥有漫长寿命的修士而言，不破城也很古老了。它既见证过修士飞升的霞光万里，也见过大多数修士的含恨陨落。

在前往寻龙山脉的路上，谢无魇在意识里给晏清蕤讲了许多有关不破城的事情。不破城中有一位城主坐镇，修为至少是合体期。还有九位护城使，皆是来自涉元大陆上各大宗门或修仙大世家的修士。这是因为在不破城中心，有一座炼龙塔，这是一件上古神器，据说在上古时期赫赫有名的凶兽——九婴就被镇压在下面。

炼龙塔有九九八十一层，分别对应修士修炼的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和渡劫九个境界。不同境界的修士能进入的炼龙塔的塔层是不同的，而每一个大境界，能够进入的范围都是九层。

炼龙塔每百年开启一次，一次的开启期长达十年。因为是神器，力量强大，它能链接到涉元大陆上不曾出现的九个不同等级的空间界面。

进入炼龙塔后，修士需要闯过自身境界所对应塔层的九层关卡，在第九层上就能够进入对应的空间秘境。因此从炼气期到渡劫期的修士都能够进入炼龙塔秘境历练。

因此每次炼龙塔秘境开启，不破城就会汇集来自大陆各处的修士。其中也不乏那些早已隐世修炼的大乘期或渡劫期的大能们。

谢无魇在交了两百块下品灵石的入城费后，进入了这座在涉元大陆上颇负盛名的不破城。

“无魇，在这里有凡人居住吗？”晏清蕤好奇。

“没有，寻常凡人很难穿过漫漫黄沙找到这里，即便找到……也交不起入城费。”谢无魇开玩笑道。

“倒也是，大宗门里一般炼气期弟子的月例里下品灵石也不过三五个，两百下品灵石要攒许久的。”晏清蕤也附和，她对谢无魇偶尔的玩笑一向接的顺畅。

但她对谢无魇这解释显然不太满意，就继续追问道：“但总会有例外吧，毕竟大陆上修士那么多，他们家族中的兄弟姊妹以及子孙后代总不会都是修士，那些与修士有关系的凡人呢，难道不会因为各种机缘巧合进来吗？”

对于晏清蕤会下意识说出曾经知道的一些事情，谢无魇乐见其成，这说明她的元神在蕴神木的蕴养之下正在恢复。

“与修士相比，凡人一生寿命太过短暂。常与修士居，定会执着求仙，这对凡人而言太过残酷。”谢无魇解释道，“而对修士而言，一旦走上修仙之途，就已经斩断了俗世的血缘羁绊。求道修仙从来都是一条孤独的路，一路上或许会有同道中人，但绝不会有血缘亲人。”

晏清蕤明白了，修士和凡人其实走上的是不同的人生路，在像不破城这样专门由修士建造并用来修炼的城池里，仙凡之间巨大的差别会毫不遮掩的展露出来，因此是不会有凡人居住于此的。

不过，在进城之后，晏清蕤发现，街道上店铺鳞次栉比，修士往来，热闹喧嚣的场景其实并不比凡人界逊色。

不破城的街道与别处不同，它是围绕着城中心的炼龙塔一圈圈扩开的，像一粒石子投入湖中泛起的涟漪。

谢无魇在距城门不远的一家客栈订好房间后，便在晏清蕤的强烈恳求下，放弃打坐修炼，在不破城的集市里逛了起来。

谢无魇沿着不破城的圆形街道从外向里走，逛过卖法衣、丹药、符箓、法器、灵兽等的

店铺，也采买了一些进秘境可能会用到的东西。越靠近城中心的街道上修士越多，有不少是三五成群、穿着一样法衣的修士，一看就是各大宗门或者家族的修士。谢无魇见此，在路过一个在街边卖幂篱的修士的摊铺前，随手卖了一顶戴上。戴上这种幂篱其他修士若是不用神识探查，是看不到他面容的。而在修士间随意用神识窥探是一种很冒犯的行为。

晏清蕤不明所以，询问道，“你突然戴这个干什么？”

“现下的不破城修士云集，可能会遇到曾经的故人”，谢无魇淡淡道：“为了免去些不必要的麻烦。”

“你怕被人认出来，是和你有仇的人吗？”

“不算是”谢无魇道，“不过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寻找妖域入口的，没有必要相认再横生事端。”

“好吧”，晏清蕤点点头，“无魇，你快看那座楼是歪的，一定是个建筑没学好的修士建造的。”她在谢无魇的意识空间里看着街道一侧的楼宇哈哈笑道。

谢无魇听到晏清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