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琅琊山
微风细雨,树叶沙沙作响,雨声在耳边掠过,绵绵的细雨滴打在她的身上,发梢积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密的水珠,“呼”一阵冷风袭来,吹得贺兰柚直哆嗦。
小月急忙从厨房赶出来,在那里叫喊着,“姑娘,外面下雨下多久了?你好歹叫我一声我带你回屋子里啊。”
贺兰柚坐在榕树下的石台上摆摆手,“没事的,我正听雨呢。这是我眼盲以来听到的第一场雨,我想好好感受感受。”
一只宽厚的臂膀牢牢抓住了贺兰柚的胳膊,紧接着就往里屋的方向带去,边走边说着,”五姑娘好雅兴,但你这眼还未好,可不兴再感染风寒,这样我就得天天来你这儿了。”万景禾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胳膊抓着贺兰柚的臂膀,生怕她淋多一丝雨。
“我是眼盲了,但我身体好着呢,这点雨不碍事。”说罢贺兰柚还想摘掉眼上的黑布,想要让自己舒适一些,却再一次被万景禾阻止,“这眼布可是浸泡过药的,对你的眼有好处。”
哎,她自从眼盲以来,天天窝在这一亩三分地,每天也就仅仅能在院子里动弹动弹,练练武耍耍剑,门也出不得,一点也不自由,万景禾一找到空闲时刻就跑过来看她,仿佛自己像他的外室一般过的娇生惯养,就差没给他生个孩子了。
万景禾听了她的话笑了笑,“你要是真做了我的外室,那陵王世子怕是得跑来大闹一场,毕竟他可是许了你世子妃。”
贺兰柚一听,立刻警戒起来,眉头紧皱,“你怎么知道的?”
宇文暄确实是有在父母面前闹着要娶她,但是闹的可不是一家酒肆的老板娘。而是……
贺兰孤女。
万景禾怕是早就查到她的身份了,他究竟有什么打算,是利用自己?
“贺兰姑娘别慌。我说过的,我对你并无任何恶意。你是贺兰孤女一事,我也是才知晓的,你明白的,陵王世子到处闹腾地在找你,甚至恨不得跑去衍王那儿闹扯,若不是陈国师的阻挠,只怕闹得个人尽皆知,到时候你这样的情况,可是万分危险的。”万景禾不慌不忙的解释道,抬起手轻轻地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如今她眼盲,心中会多了更多的不安全感和警戒心。若是有什么不对劲,她必定会离开,以她的身手想要离开这里,那可是非常简单。
可外面的情况她不熟悉,这对她来说更加危险。
“陈国师?”贺兰柚反倒是听到了自家师父的名字,反而淡定了下来,她问道,“陈国师是怎么说的?”
“陈国师说,外面衍王的人一直在大肆搜查,说明并没有找到你,你是安全的。然后便打发他走了。”
虽然贺兰柚看不见,但她立刻就能猜出来此时万景禾的探究表情,下一句就要问她为何那么关心陈国师诸如此类的话。
可是所有话术都准备好了,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万景禾的好奇与疑问,反倒是岔开了话题,还起身拿了一裹布,套在了她的头上,轻轻地将她头顶上的水珠擦干,“幸好这雨下得不大,又在树底下,没湿透。”
贺兰柚愣住,没想到一个世家公子竟有如此贴心细致的照顾,她有些许晃了神,等过了好半晌,她突然开了口。
“你这么对我,不会真的是要我当你的外室吧?”
万景禾无奈地笑出了声,“你真是可爱,说的话总让人意想不到。”他隔着布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坐在了她旁边,语气从方才的笑意转变地认真了些,“我万景禾虽然有娶你的想法,但万万不会趁人之危。如今衍王在外正大肆搜查你的行踪,我唯一的目的仅仅只是保护你而已。”
夜黑风高,星稀月雾。
此时正是宫禁时刻,无人能外出。
却瞧着蔺晨不知从哪里的屋顶冒出,翻出了宫墙外。
以他的身手,确实无人能发现。
他去了李氏医馆的后门,轻轻地敲了敲门。
不一会就来了人将门拉开,蔺晨径直进门。
门被关上,无人知晓。
里堂的李渊忠和石头都跪坐在了蔺晨面前,禀报着今日最要紧的事。
“大梁已在今日传来消息,说梅宗主的药,快吃完了。还有誉王在九安山造反已被捉拿,蒙挚已回金陵整顿。”
石头在最后提了句,“未能找寻到贺兰总主的消息。在下会继续打探。”
蔺晨淡定道,“尽力便可,她身手不凡,不用过于担心。”
如今他在南楚的任务也结束了,梅长苏需要他,他必须要去。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外面的雾,月亮已被一层层雾气盖住,却什么也都瞧不见。
一转眼,已经四个月了,贺兰柚已经能够约莫着看见雾蒙蒙的亮光,分得清白天和黑夜,也能瞧得见面前的人影。
瞎着眼的这四个月,她趁机练着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心剑剑法,即使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她依旧能听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