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火车站
第二天,玛丽睁开眼,习惯性地去摸手机,想看看几点了,结果没摸到手机,反而摸到了一张羊皮纸。
玛丽一激灵,翻身就起,顶着一头蓬松凌乱的头发,低头细细去看羊皮纸上的飘逸字体。
【早上好,宝贝,今天是你去霍格沃茨的日子吧?爸爸妈妈有事陪不了你,所以我们委托了一个老朋友带你去,希望你不会为此生气。】
【爱你的爸爸妈妈。】
原主的父母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反正穿越过来两天了,没见到过人,现在看来,应该是在外面工作。
这样还挺不错的,至少不会穿帮。
玛丽跳下床,穿上粉色绒毛拖鞋,换了身黄色的小裙子,上面缀着些白色小雏菊,洗漱梳头一气呵成。
“咚咚咚——”
急促而沉重的敲门声,看样子敲门的人应当相当不耐烦,要么就是他脾气暴躁生性急达。
“谁呀?”玛丽一边问,一边端个小凳,站上去,趴在门边从猫眼里向外望。
老师教的好:不能随便给陌生人开门。
会被拐走的。
门外的男人身材高大,一缕一缕灰色头发犹如金属,他留着胡须,带着一双眼睛,只是镜片有点脏,看上去像没擦过,而且他有一双明亮锐利的蓝色眼睛。
“阿不福思·邓布利多。”他简明扼要,似乎一个字也不想多说,才不管门内的小女孩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名字。
真是个脾气火爆的格兰芬多。
玛丽笑着摇头,跳下凳子,回到屋里把东西都拿好,开门走出去,笑说:“我知道你,我们走吧。”
阿不福思瞪了她一眼,对上她笑嘻嘻的眼睛,突然愣了下,然后轻哼了声,扭过头不看她,却接过她手里提着的东西。
突然两手空空的玛丽:不懂,这就是傲娇的魅力吗?
阿不福思像个没有感情的导航系统,一路上根本没有和玛丽交谈过,只在最后把她送上火车后,说了一句FUCK,原因大概是他讨厌人多的地方。
玛丽随便找了个空包厢坐下,想着要不要那本书出来预习一下,免得以后考试拿个零蛋。
作为一个中国学生,实操她不管,这得看命数,但理论她一定要当第一名!前世的应试技巧可不是白学的!
励志了两秒,玛丽就蔫了下去。
算了,开学后再好好学习也不迟。
她把目光转向窗外,静看猫头鹰扑腾、小孩子闪闪发光的眼睛、巫师父母好笑的麻瓜打扮……
她发现巫师们是真不了解麻瓜时尚,有的穿着黑西装和牛仔裤、有的穿着白衬衫和花短裤,像要去夏威夷办茶会、更有甚者穿了碎花睡衣加大红秋裤……
一众不协调中,有一抹黑色格外舒适。
西里斯站在十几米开外,整个人像拉长了的一条黑直线,微垂着眼,身边还站着个面色蜡黄的老妇人,应该是他的母亲?
老妇人神情激动,玛丽到底隔得有些远,听不见她在说啥,也看不清她的口型,但不妨碍玛丽猜测,肯定是有关“高贵的布莱克家族永远纯洁”的话。
西里斯就那么站着,一言不发,似乎在等老妇人发泄完。突然,他像是察觉到有人在暗中观察,抬眼朝玛丽这边看过来,冷硬锐利的下颚线一览无余。
……打个招呼?
玛丽不确定地挥挥手,扬起笑,隔着玻璃做了个哈喽的口型,并觉得自己真是个患有牛逼症的社交恐怖分子。
少年阴鸷的眼神黑云一样压了过来。
四周似乎起风了,指尖感受到了流淌的凉意,发梢微动,一股冷飕飕的风信子味霸道地占据鼻腔。
他不高兴?
玛丽无辜眨眼,识趣地挪开目光,投向窗外,头慢慢靠向玻璃,静看玻璃中她自己的倒影,酝酿着睡意。
人声嘈杂,遍地应答,但她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能睡着。
所以当西里斯走进玛丽的包厢,看见的便是这么一个情况:
火车未动,坐在里面的少女阖眼休息,金色的鬈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黄色的小裙子娇俏可爱,上面白色的小雏菊如落在她身上的星星,细嫩的小腿离地有段距离。
宁静、温柔、美好。
像安琪儿掉落人间。
——
玛丽是被争吵声吵醒的。
“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如果你情愿肌肉发达而不是头脑发达——”
“那么你希望去哪儿?看样子你两样都不发达。”
“走吧,西弗勒斯,我们另外找一间包厢。”
“哦哦哦哦……”
“回见,鼻涕精!”
玛丽艰难地睁开眼,只见一抹深红掠过,听见包厢门被重重地摔上,对面座位上还有几颗未干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