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迫
“……这与长生有何关系?”司马家大长老灰白长髯气的不停抖动,“你陈家莫不是想要用这个来威胁我等?!”
他嗤笑:“异想天开。”
陈其容不动声色:“别急,重头戏可在后头。”
偌大光幕玄色身影占据大半,确认击杀的冷冽声音落下,才如同鬼魅般远离此处。
大概半响过后,恍如凝固的光幕终于出现新的人物。
鲜红粘稠的液体缓缓注入已经死去多时的身躯,不过片刻死的不能再死的陈其焕心脉竟然重新鼓动!
但他分明连同内府都粉碎殆尽,血肉尽数油尽灯枯!
众人心中同时显现一个词——
起死回生!
不。
有人想的更深。
这不是简单的恢复肉身,用涅槃重生更为准确!
那鲜红液体到底是什么?!
……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锁定亓官家的方向,光幕上趾高气扬的冷傲少主此刻像个犯错的孩子似的,正努力将自己缩在父亲身后。
亓官慎眼神莫名阴沉,冷冷扫视全场。
但无往不利的上三门威势此刻却毫无作用。
垂涎、质疑、惊骇……数不清的目光全部聚焦到亓官一族身上!
偌大的渭水城挤满了人,几乎整个修仙界有名有姓的人物都齐聚于此,但消息本不应传播这么快、这么广。
陈其容冷冷盯着自作自受的亓官慎,看他虚伪和善的面目在整个修仙界的逼视下寸寸龟裂,心里却像破了个大洞冷风不停灌入。
这就是我共同生活百余年的人,即便分开也不忘榨干对方最后一点利益。
真真是把算计贯彻到底了。
好在阿春临走时,留下这一道保障。不然如今被逼问、甚至囚禁撕咬的可就是她——毕竟陈家可不像上三门这般积威已重!
陈其容越想越觉得胆寒。
.
“最先丢下去的是他们!”
“对!如果不是他们突然掉下来,空间怎么可能不够!?”
“让他们去外围!”
……
此时此刻,所有修士和百姓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凝成实质的目光刺的他们如芒在背。
明衡焰立于明氏子弟保护圈中,闻言哼笑:“什么叫我们导致的空间不够?我们可落下来大半天了,怎么现在开始找茬啊?”
陈弘宗叫嚣的最厉害,分明是对明四少主说的话,眼神却始终钉在黑衣劲状的背影上:“你们难道想逃避责任吗?!”
这一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质问瞬间把明四气笑。
“送我们去死,还非得要求我们自愿是吧?”
“你这么高尚,怎么不自己去啊?”
周围人一声不吭看他们对抗,反正火一时半会儿烧不到自己身上。
陈弘宗脸色气的涨红,半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们万古宗济清峰早就去过外围!”
此话一出,他周围身穿统一青色制式服饰的济清峰弟子们瞬间面色古怪,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兆华冷笑,了然挑眉:“济清峰弟子去了,那你呢?”
“哦……”她敏锐察觉到陈弘宗眼底一瞬间的不自然,阴阳怪气道,“原来您没去啊!听您方才的语气还以为您身先士卒,自愿牺牲呢。”
陈弘宗被她噎的说不出话,面部肌肉控制不住地抽搐。
兆华却依旧不依不饶。
他目色也越发阴翳。
直到兆华讽刺声越来越高时,突然一道沉静的女音出声打断。
“兆华,停下。”
玄衣女人终于在重重挤压中艰难转过身。
她分明在制止兆华,眼神却冷冽精准刺向陈弘宗虚拢的左手。
陈弘宗心中一突,对那张脸几乎深入骨髓的恐惧迫使他下意识将毒针暗器推回袖中。
一切做完,他才后知后觉抬眼死死盯着那张异常熟悉的脸。
“秦、争春……”他真正看清楚的那一刻,仿佛铡刀落定似的寒意瞬间涌上心头,“你居然、真的没死……!”
低若蚊蝇的自喃淹没在一阵阵惊呼,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师姐!”
“是大师姐吗?!”
“是!绝对是!大师姐终于回来找我们了!”
……
秦争春沉默。
忘记带面具了。
谢时霁默默将她散下的发丝撩到耳后,心里也有点虚,他方才太激动忘记提醒了。
秦争春沉默过后,决定暂时无视那群激动到蹦蹦跳跳招手的小崽子们,先将眼前迫在眉睫的事情解决。
“我们可以去外围。”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