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
“那蛊虫怎么回事?”陈其容正色问。
秦争春闻言伸出手,手指上却一片光滑,哪里还有刺破的乌青。
“蛊虫是真的,那细作突然爆发出魔息,应当就是它在搞鬼。”她从袖中掏出一枚小型细口瓷瓶,反手倒出一颗乌漆嘛黑的丸子,“当时黑石暴露的太突兀,所有人都能发觉它的不寻常,我只好将计就计,先把他们注意力转移……”
陈其容皱眉: “你的伤口呢?”
秦争春轻笑: “我年幼时跟街边杂耍学过一点障眼法,刚好他们一时间都没了灵力 ,心神俱震,才难以察觉。”
她眸子里隐约闪现出一点孩童似的自得,但陈其容却不想再问下去了,她知道曾经那段时光于秦争春而言算不得好……
她沉默片刻,只道:“下次别这么冒险了。”
秦争春似乎想说什么,可她早有察觉地摆手:“假的也不行。”
秦争春笑嘻嘻应下,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此次大比,金沙台掌门这个身份刚好可以借蛊虫的名义休养闭关。”
“我需要一个新的身份进入青阳秘境。 ”
陈其容点头:“可以扮作陈氏子弟。”
她却摇头拒绝:“谢谢容姨,不过我之前已经处理好了。”
一张薄纸被她用两指推到圆桌中心。
兰领月好奇展开,微顿。
薛宁和谢时霁作为知情者,也懒得去看。
陈其容挑眉:“怎么?”
兰领月面无表情把纸张递给她,语气却充斥着迷茫:“扮成刚刚筑基的镖局大小姐我能理解——”
“但是!”她不可思议地提高声音,“你们居然连出任务都要秀恩爱!这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薛宁一脸震惊:“你们什么时候暗度陈仓的?”
秦争春:“……不会用成语建议别乱用。”
陈其容一目十行看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若真论起来,阿春和时霁还确实有一门亲事在。”
薛宁年龄最小,进金沙台的时间也最晚,他来的时候,谢时霁已经被谢家人强行带回去了,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因此也格外震惊。
“他们当年一个赛一个的锯嘴葫芦,不过也当真是般配,若不是……”陈其容顿了一下。
“容姨。”谢时霁突然打断。
褪去往日稚嫩的面庞更加俊朗,也越发沉稳。但陈其容耳边却依稀回荡着撕心裂肺泣血般的哭叫,忽然生出几分恍如隔世的飘渺。
她悄无声息叹了口气:“罢了,陈年烂谷子的事情,活在当下就好。”
“既然身份问题已经解决了,那具体安排想来你心中也早有成算吧。”
秦争春点头应是,她便不再多问,只道:“若有力有不逮的地方,随时叫我,别硬撑。”
话落,空气突然波动,众人瞬间警戒。
秦争春同样眸光一凌,下一瞬又放松起来:“容姨,我们先行告辞了,还需准备些东西。”
陈其容心照不宣点头。
薛宁一脸状况外,最后被兰领月抓着领子提溜出门。
出了院子,他依然一头雾水:“我们不是还在谈正事吗?为什么要出来?”
兰领月敷衍道:“谈完了不就出来了嘛。”
薛宁:“没吧……”
兰领月无语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解释。
秦争春和谢时霁并头走在前面,不时靠近说些什么。
没有人注意到身后阁楼的窗台边,有两人正默默注视着他们的背影。
“薛宁还是傻乎乎的。”身后传来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像是已经久不开口。
陈其容没应话,反道:“你也不遑多让,莫图。”
她转过身,看着眼前浑身被破旧灰布包裹,只露出左眼的女人:“孩子们很想你。”
莫图不置可否。
陈其容又想叹气了,这几天她发愁的时间远超过去一百年。
她想了想:“争春他们准备行动了。”
莫图终于有了反应,本应是控诉的语气,但发出来一如既往平淡:“你该拦着的。”
陈其容哼笑:“我可拦不住,有本事你去拦。”
莫图转身就走。
陈其容赶紧拦着:“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是别干涉年轻人了。再者,你真以为能拦住?”
莫图看起来有点自闭。
“你想想当年,我们几个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她有几分怅惘。
莫图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回身:“……所以我们才会沦落到如今这般地步!”
“你被迫嫁入亓官氏,日日犹如傀儡,我也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鬼样子,司马生死不明,其他人也死的死、残的残!”
“我宁可当初有人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