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现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金沙台掌门见状上前几步,在他两尺之外站定。
她分明言语恳切温和,玄铁面具之上的半张脸也充斥着关心,可陈弘宗偏偏感到一张巨大严密的罗网铺天盖地将自己笼罩,织出巨网的蜘蛛用森寒阴冷的目光注视着他,逼迫他说出那个答案。
他隐隐察觉到不对,但金沙台掌门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
豆大的冷汗缓缓坠落。
“这、这是……”他磕磕绊绊从牙缝挤出几个字。
“你说什么?能不能大声一点,方才站出来的时候声音不是挺大的吗?”人群中不知哪个跟他不对付的同门奚落道。
陈弘宗感受着身后数道几句压迫感的目光,绝望闭眼颤抖着声音大吼出声:
“是霜雪剑的剑痕!”
轰——
藏书阁外围的石墙轰然倒地溅起一层尘土,两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缺口处,身后跟着几个跑的满头大汗的陈家侍卫。
其中身形更高挑些的头也不回朝身后丢了两颗硕大的明珠:“拿去修缮。”
秦争春似笑非笑看着两人:“巧了,我们刚好说到你……的佩剑,归静剑尊。”
陈弘宗面色霍然刷白,在师尊轻飘飘投来的目光里,几乎抖成个筛子。
归静剑尊缓缓收回目光,阴沉地落在她身上,温文尔雅的脸上第一次没了笑:“是吗?怎么聊到我的?”
秦争春笑着侧身,身后瘫坐在地的陈弘宗,连同半死不活敞着怀的细作瞬间暴露在他眼前。
细作心口原先细长到几乎看不清楚的剑痕,随着时间的流逝,剑痕边缘冻结的青紫痕迹犹如雪花的纹路一般蔓延两指,在肉色的肌肤上展露无遗。
归静剑尊没有说话,这确实是他的剑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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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容,我……”往后丢了修缮费的那人这时毫无方才的大气,唯唯诺诺像个小媳妇。
“两颗不够。”陈其容并不理会他,只平静瞥了一眼他身后的废墟,“至少十颗。”
产自东海的明珠,颗颗都价值连城,十颗几乎顶的上一个小型家族的全部资产。面对她的狮子大开口,那人不怒反笑:“好。”
“阿容,你、你原谅我了?”他小心翼翼问。
陈其容朝他翻了个白眼,利落转身走向秦争春,不顾那人也亦步亦趋跟着。
这厢秦争春还在笑吟吟等他回答。
“修仙界修习寒凉性质功法的本就少之又少,这剑痕一看便是寒性细剑,能承受的住双倍寒气,又使用这种剑的……”有同是剑修的修士低声言语。
“……那也不一定就是剑尊的霜雪剑啊!就算是这剑,许是旁人盗走驱使的,想要嫁祸他。”身旁符修反驳。
“其一,这剑痕太特殊了,世上只有霜雪剑能有这般剑痕。”那剑修叹了口气,“其二,能够驱使霜雪剑这柄半仙器的,除了剑尊,就只有那人……但她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谁?”
剑修抬眼觑了一眼闭目不言的归静剑尊,声音放的极低:“就是剑尊师承的那位,上三族司马家上一代的天才——司马……”
“是我的。”归静忽然睁眼,冷道。
“是我的剑痕,也是我刺的人。”他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寒意,“这人我认得,两日前他曾潜入济清峰主殿,意图偷盗剑谱,被我发现刺中了一剑,只是后来被一团黑雾救走。”
“金沙台掌门若是不信,可以问一问亓官家主,彼时他也在。”
众人转头看向陈其容身边的男人,亓官慎点头:“确有此事。”
“但这剑痕是一刻前才刺中的。”陈其容颦眉,“难道是那黑雾搞得鬼?”
众人忽然沉默下来。旁的可以作假,但剑痕不行,难道有其他人能驱使霜雪剑这把仙器?
可这是已经认主的半仙器啊!
“还有一种可能。”秦争春忽然出声,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归静剑尊腰间平澜无波的霜雪剑,“世上现存半仙器共三把,每个都有自己的器灵,唯独霜雪剑没有。”
“敢问剑尊,我说的可对。”
“……是。”他答得似乎有些咬牙切齿。
秦争春面具下唇角微勾,一把剑灵出走的剑,几乎只有一种可能——
这把剑根本不承认他。
“您的意思是,那团黑雾是……剑灵?!”有修士反应极快,话落意识到什么,赶紧捂住了嘴。
金沙台掌门欲言又止叹了口气:“不然如何解释这剑痕。”
众人脑袋里乱糟糟的,但……确实逻辑上能说得通,况且也没有旁的可能了——总不能是剑尊自己动手想要灭口吧!
地上仰面躺着的细作昏迷中突然四肢痉挛,反撑着奋力挺起胸膛,下一瞬又轰然倒地不停抽搐。
这一变故瞬间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