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医院走廊尽头光线昏暗,夏竹青快走到尽头时才看清那个人是咎时。一种无法言喻的喜悦涌上心头,她走近他,不可思议地问道:“咎时?你怎么也在这里?”
她的眼神热烈又期待,对他们的再次相遇充满了期许,他还是那身运动装,与救她时一模一样。不过她还是细心地看到了他额头上冒着的细小汗珠,他紧紧攥着拳头,手背上被擦伤的地方清晰可见,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来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站在他的对面,想到他伸手护住自己头的瞬间,可以清晰地闻到在机场相遇时的淡淡清香,只不过这股清香现在夹杂着一丝汗水的味道。以前总觉得男子的汗水是很难闻的,可眼下她却并不排斥这股味道,甚至还有点......喜欢。
她沉浸在再次见到咎时的喜悦中,想象并期待着咎时能对她说些什么,内心也在不断组织着对咎时要说的感谢的话,她甚至都想好了,这次一定要找咎时要联系方式,所以她完全忽略了咎时身后的椅子上还躺着一个人。
低着头的咎时听到有人喊他,抬头看了一眼后神色中多了几分窘迫,他抬起一只手摸了摸耳朵,有些不自信地问道:“......你是?”然后就扭过头侧身对着她,似乎不想与夏竹青有过多接触。
医院走廊十分寂静,落针可闻,而夏竹青欣喜的内心似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她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
她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身影,内心不停地组织着语言,她东张西望,手心也沁了一层冷汗来,直到视线看到走廊尽头的房间,“手术室”三个字冷冰冰地挂在上面。
夏竹青意识到什么,立马将目光紧紧锁定在椅子上昏迷的中年妇女身上,妇女的容貌与咎时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但她的面色苍白如纸,唇边泛着一抹死亡的紫色。夏竹青的医学直觉瞬间被激活,她轻声自言自语:“这紫色...是中毒迹象。”
她环视四周,医院内空无一人,静得可怕,这种诡异的寂静不禁让她感到一丝不安。她的目光再次落在妇女身上,心中的判断更加坚定,她的语气语气冷静又坚决:“患者已经开始浅昏迷,是中度中毒。”
夏竹青快速地戴上一次性手套,专业地检查着妇女的症状。她的双眼紧紧锁定着病人的面部表情和皮肤反应,快速做出了判断:“需要立马进行胃部清洗,减缓毒素吸收。”
她抬头看向咎时,他的眼眶微红,情绪显然处于极度压抑之中。夏竹青心中一动,柔声安慰道:“这是你母亲,对吗?不用担心,我会尽全力救她。”
此时,一名白衣护士匆匆经过,夏竹青立即喊住她:“请帮忙,这里有急需胃洗的病人!”护士初时似乎要上前,但突然间她的表情变得惊恐,迅速转身逃离。
夏竹青不解,以为护士去寻求帮助,但长时间的寂静让她心头一紧。她转向咎时,目光坚定而深情:“你救过三次我,现在让我来救你的母亲。”
咎时的目光终于从母亲的脸上移开,有些不好意思地望向夏竹青:“你到底是?”
“医生。”
咎时的声音沙哑而低沉:“谢谢你。”
得到咎时的默许,夏竹青迅速走向手术室,她熟练地踩下墙角的开关,但门却纹丝不动。她的眉头紧锁,再次用力尝试,却依然无果。她转身望向咎时,眼中闪过一丝不屈:“没关系,我再想其他办法。”
手术室的门被锁上了。她皱了皱眉头,心中对这个医院的疑惑不断增加,可她来不及细想,急忙走向走廊的反方向,她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了有几间病房的门是开着的,现在需要先让病人躺在床上。
“来这里!”夏竹青从一间病房探出半个身子,对着咎时说道。
沉浸在悲伤中的咎时抬起头看了一眼,似乎是从夏竹青坚定的眼神中得到了力量,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行动起来。
“慢一点,尽量不要让患者的头部晃动!”夏竹青提醒道。
本欲背起母亲的咎时听完之后,横抱起母亲朝着夏竹青走了过去。
看到咎时走了过来,她指了指给阿姨准备好的床铺,二人小心翼翼将阿姨放了上去。
夏竹青挂上从墙上拿下来的听诊器听了听阿姨的心跳,心中略有猜测,开始问咎时:“方便说说阿姨的情况吗?”
医生在开始给病人治疗之前需要尽可能多的知道病人的情况,即使是洗胃。
咎时看了看夏竹青,像是十分不情愿一般,眼神立马暗淡了下去。他咬了咬唇,视线移向床尾,避开了夏竹青。
“爆炸发生前,我接到了我家保姆的电话,说我妈妈服用安眠药自杀了。”提到伤心处,咎时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停了下来整理情绪。
夏竹青听着咎时的叙述,心中泛起复杂的情感。她原以为咎时今日的失踪有所隐瞒,却没想到竟是因为家中的这场灾难。她将心头一闪而过的窃喜压下,声音平静而坚定地分析道:“阿姨不可能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