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姬君快乐就好了
星野晴微不可见得叹息了一声,她的额头贴着小孩的额头蹭了蹭,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好,那就一辈子在一起吧。”
*
“怎么出来了。”
压切长谷部正在廊下拿着鹿皮擦拭配剑,看着凤镜夜空手出来,随口问。
凤镜夜没说话,他点了根烟,重重的吸了一口后,才淡淡开口:“那个小鬼哭的稀里哗啦的呢,我不太适合在场。”
“是吗。”压切长谷部无甚意味得随口接话。
短暂的安静后。
凤镜夜的话语低声响起。
“总感觉输掉了。”
压切长谷部擦拭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抬头看到凤镜夜脸上寂寥的神色。
“我也是小时候就认识晴,可她从来没有对我这么温柔过。昨天已经够让我吃惊了,结果今天……晴以前有这么温柔对待过其他小孩吗?除了一个无效化的能力,我真不知道他有哪里特殊的。”
压切长谷部擦干净了剑身上的残油和灰尘,放下了鹿皮,想了想才说。“你这是在吃一个小孩子的醋吗?”
“哈,压切先生真的知道吃醋的意思吗?”
这句话说的实在有点冲动,凤镜夜冷静下来也意识到了,道:“抱歉……我只是有点不甘心,明明是我陪晴的时间更久。”
真要论起来,他实在不是吃一个小孩的醋,毕竟凤镜夜知道,他想要的星野晴的爱,和津岛修治得到的爱,根本不是一种。
可是他也明白,无论哪种爱,他都没得到。
“要论时间应该是我陪姬君最久了吧。”
压切长谷部垂着头,用云纱粘了少许剑油,安静得、均匀得涂抹到剑身上,缓声说:“织田信长把我送给姬君的时候,我还没有任何意识,是呆在姬君身边,受到了姬君的影响,才慢慢生出剑灵的。”
“我诞生的那一刻非常开心,我告诉自己,我是为了守护姬君而生的剑。”
“然后呢?”
这还是凤镜夜第一次听压切长谷部提起从前。
压切长谷部哼笑了一声:“然后我就被丢掉了。”
凤镜夜也笑出了声,他说:“我猜也是。”
“在发现我有了灵智之后,姬君把剑的本体交给我,让我离开,是我非要跟着她的。她把我丢掉了好多次,连新的名字都不肯给我起。后来我一直跟着她,她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久而久之,姬君好像就默认了。”
压切长谷部又说。
“这么多年以来,姬君一直都是这样,往返于这颗星球的很多地方,拯救人类、拯救妖怪、拯救神明……花心思维护这个世界的稳定和平衡,但是她从来不去和他人产生更深的连接,我不知道姬君在想什么,但我知道她不快乐。”
压切长谷部打量了已经擦的光亮温热的刀剑,他偏了偏剑刃,锋利的剑刃反射出他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随即,他把刀身插入刀鞘,对上了凤镜夜的视线。
“凤镜夜,这几百年来,我见过很多像你一样的人,我是剑灵,弄不懂你们人类的感情。亲情、爱情、友情、你们似乎很擅长分类,也很有占有欲。可我无所谓,我只要姬君快乐就好了,无论这快乐因谁而起。”
“津岛修治能让姬君快乐,这就是他最大的用处了。”
凤镜夜隐藏在烟雾背后,神情昏暗难明,他久久未言语,最后说:“你不过是仗着一直能陪着她,反正……反正我们普通人最后都会死掉。”
“也许吧。”
压切长谷部不可置否,他看着沉默得不似往常的凤镜夜,像是为了缓和气氛,想了想说:“从当前的形势出发,你还是早点放弃为好。”
“……”
这话说的。
太瞧不起人了。
凤镜夜咬牙切齿:“不劳您操心。”
压切长谷部挑了挑眉,“不客气。”
他说着自己还有事要干,转身走远了。
凤镜夜看着他的背影,长呼一口气,他颓然放松了身体,几乎是瘫靠在廊柱上,眼神放空的盯着房檐的一角。
放弃吗。
根本都没努力过,何来的放弃呢。
*
凤镜夜拿着签好的文件离开后。
星野宅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津岛修治每天的生活就是,睡得饱饱的起来,和星野晴一起对着镜子慢吞吞地洗漱后,再并坐在春天的檐廊里醒神。
然后开始吃早餐。
早餐是做好的日式蔬菜盒子、小豆汤、都是些清淡的口食,津岛修治会额外加餐一杯牛奶。
吃完后就是懒洋洋得在庭院里晒太阳,春天的阳光柔和温暖。
星野晴写作的时候他就在一边静静的画画,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
说起画画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