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宋家二女宋蘅。沈淮序不自觉地眉头紧皱,如今朝堂之困局,解局之人竟然只能是这宋蘅?
而此时的宋蘅正为了退婚成功沾沾自喜,忽而想到那个神秘的沈少师。“为何父亲不喜沈少师?”
“竟被你看出为父不喜?”宋明讶异,看着女儿的眼神多了几分赏识,“倒也谈不上不喜。只是这人心思深沉似海,手段毒辣,行事方式是为父不敢苟同的。他是陆相的一枚棋子,踩着前朝旧臣的血上位。说得好听叫清君侧,说得难听不过是为铲除异己而已。故,敬而远之总是不错的。”
也就是说朝堂之上这几日连着下诏狱被抄家的前朝旧臣皆是这位沈少师的手笔?
用数百条性命为自己铺路?
确实心狠手辣。
宋蘅抖了抖身子,确实,这种人还是离远些为好。忽然觉得看不清这人的气运也算是一笔功德了。
她又一次选择抹去沈淮序上次救她的事情。
回府时已是晚膳后,宋蘅吩咐了小厨房做了点吃食。边进门边叫了连翘,躲在一处将怀里用手帕裹着的核桃酥给了连翘。
连翘见到吃的,两眼放光,欣喜不已,连连回头去探里头正在铺床的李嬷嬷。见那人没什么反应,这才安心吃了起来。
“这相府的核桃酥果然和外头卖的不一样,松软酥脆,好吃极了。”连翘喜欢吃,每每吃到好吃的,眉眼弯弯好似一轮弯月。
宋蘅轻点了她的额头,笑话她是只馋猫。
宋蘅用了晚膳躺在床上想起数次穿越经历的算计和惨死,不由得觉得这次穿越似乎变得轻松了不少。
这次重新洗牌之后因为远离了宋葭,那些接踵而来的刁难并未发生。如今陆朝闻的婚事自己也已经拒绝,就算宋葭意在婚约也与自己无关,犯不着再为此事算计自己。
一夜好眠。
“姑娘,姑娘,不好了。翰林院的陆大人带着婚书过府来了!”
宋蘅睡得迷迷瞪瞪的,揉着眼睛坐起来,声音带着困意,“什么?”
数秒后,宋蘅猛地睁大眼睛,精气神全聚拢了过来,那说话的气势足以掀翻屋顶,房门外的鸟雀也都惊散窜逃。
“你说什么?!”
宋蘅翻身下床,随意捯饬了一番,脚步凌乱地朝外客厅走去。
这陆朝闻竟然带着婚书来下聘?陆安敬是没和他说明情况吗?她说的可是血光之灾啊,她宋蘅难道有什么过人之处是陆家拼死也要娶进门的?
“陆大人,蘅儿之事想必相爷早已同你说烂了嚼透了。还请您带着婚书回去,莫要在这淮京中闹出天大的笑话来,最后累及我宋家。”
宋蘅刚踏进外客厅院子,就听到了宋葭那凛冽的声音,仿佛刀剑一般透着森冷寒意。
“不行!”
宋蘅拦住了身后欲推门而入的连翘,一扫平日里的吊儿郎当,沉声道,“我们去宫门,先去找父亲详谈。”
她本就不愿和宋葭争抢些什么,这门婚事说什么自己都是要不得的。
毕竟之前嫁给陆朝闻的是宋葭,宋葭确实爱惨了陆朝闻,后来甚至为了陆朝闻让宋明在朝中公然站队于陆安敬。虽说如今的宋葭对陆朝闻的态度与以往不同,可谁能知道这不是做戏给她看而已呢?
而此时的宋葭站在厅堂里,浑身寒意升腾,细长的指甲嵌进肉中泛出血痕却丝毫不觉得痛。
宋葭颤抖着拿起万年红做底由祖父亲手所写的婚书,前世是她拿着这一纸婚书嫁给了陆朝闻。她在花朝会上对陆朝闻一见钟情,可却被告知与陆朝闻有婚约的是宋蘅,并非她。
她那时鬼迷心窍般数次加害宋蘅,宋蘅死后,她如愿以宋家权势为配嫁给了陆朝闻。可四年的婚姻非但没有捂热这人的心,却让陆朝闻对宋家下了死手,借由朝中弹劾,带了圣旨抄了宋家。
他说,是宋家害死了宋蘅,便不能再留。
可抄家的那场大火中,宋蘅不知为何突然出现还救她于水火之中。最后却因为替自己挡箭死在了陆朝闻的箭下,陆朝闻当场就疯了,竟用短剑刺穿了自己的心肺。
后来她才知道即便不是陆朝闻血洗宋家,也会是陆相日后在朝堂上弹劾父亲贪墨。
整个陆府就如同地狱,等着宋家跌落。
陆朝闻对宋蘅的心意更是催命符,如若这一世的宋蘅嫁入陆府,等着宋蘅的将是一个手上沾满宋家鲜血的仇人之子。
“陆大人师承我祖父,想必知道我祖父精通周易卜卦。既然他说陆大人命定之人并非宋蘅,陆大人又何必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