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还是很好的,后来看我吃素实在饿得受不了,还去镇上给我买肉吃。她自己不吃,就让我吃,哎……”
婉娘温柔地看着她,给她夹了满满一碗肉:“如今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啦。”
聊着聊着,便聊到上元灯会。
婉娘目露怀念之色:“我当姑娘的时候每年都去上元灯会,那会我娘每年都给我绣花灯,各式各样的,我娘绣芙蓉花可漂亮了。我和小宜她爹也是灯会认识的……”
说些,她露出些许黯然之色,也是没想到当年灯会上那个热情爽利的小伙子后来会变成这样。
段二娘最看不得她这副黯然神伤的模样,一拍桌子,结果太激动,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去。
柳晴和珂娘连忙拉她一把。
段二娘稳了稳才说:“男人罢了,没就没了,一点不可惜。”
婉娘笑笑:“二娘,我早已释怀了。”
柳晴最知道婉娘,她长得漂亮,性子也柔婉和顺,脾气是最最好的,当年灯会上认识了小宜的爹,两人很快就成亲了,成亲后才知道对方好赌,婉娘本以为生了孩子丈夫就会好些,可是对方越发变本加厉。
不仅拿着婉娘卖绣品挣来的钱出去赌博,回来还要嫌弃婉娘不生儿子,将她当仆人使唤,婉娘爹娘已逝,没一点依靠,就生生忍着。
结果忍来了对方将她休弃出门,竟和一个青楼女子好上了。
婉娘初来绣坊时,每日神色忧伤,郁郁寡欢,她从小受的教育让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如此柔顺为何还会有这样的遭遇。
柳晴劝了几回,她仍是走不出。
后来珂娘来了,跟着一起劝,她仍是走不出。
最后段二娘来了,段二娘那暴脾气可忍不了这个,直接对着她一顿骂,说这有什么想不通的,你这么柔,这么顺,他不欺负你欺负谁?就为一个男人不过日子了?他配不配,值不值,你是不是疯了?
还说小宜好好的孩子可别把她教得跟你似的面面团团的。
把婉娘都听傻了,呆在那里久久不说话。
柳晴担心婉娘受了刺激,晚上时时关注着她屋里的动静,结果一夜无事发生。
第二日清晨,婉娘从屋里走出来,竟是一副明媚笑脸,像换了个人似的。
也不唉声叹气,也不怨天尤人了。
碰到段二娘,还郑重其事地对段二娘说了句:“多谢段妹妹。”
段二娘是典型的嘴硬心软,外表看起来最刚强,内心其实最温柔,她昨天骂了婉娘一顿,虽然觉得自己骂的没错,但还是怕婉娘柔软的心受了伤,所以一大早就等在店门口。
婉娘这句话,可让她大大松了口气,她微僵着脸,有点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说:“想通了就好。”
此后,段二娘和婉娘常常拌嘴,柳晴却知道她们十分亲厚。
柳晴举起手里杯子:“新年新气象,不说过去的事了,咱们干一杯,愿年年岁岁有今朝!”
接下来的日子,柳晴给自己和绣坊四人各绣了一盏花灯,她自己的是海棠,婉娘是芙蓉,珂娘是杏花,段二娘是寒梅,小宜则是莲花。
小宜捧着花灯爱不释手,婉娘还给她配了一对莲花的头饰。
上元节那日,她们一同去了灯会。
柳晴在琴州时不是没去过灯会,也是人流如织、欢声笑语,东风夜放花千树的绚烂,可远不如京城繁华的十中之一。
不多时她就和珂娘她们走散了,好在婉娘已牵着小宜歇在路旁酒楼里,不至于走失。
她随着人流走向一处卖面具的摊贩,认认真真给自己挑了一个狐狸面具,又被人流继续推着往别的地方走。
不远处正有一处小摊在猜灯谜,柳晴便想往那处去,可将将要到时,人流却突然将她往反方向挤,似乎是有什么人逆流而行,两方推搡起来,幸而她身形灵巧,好不容易快到了猜灯谜的地方,却是脚下一滑,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脚踝扭了一下。
她下意识就往旁边一抓,却没抓牢,反把人腰间的什么东西扯了下来,偏又没拿稳,只听“刷拉”一声,是把折扇被她扯落在了地上。
她重心还没找稳,眼见着还要摔倒,就觉有一股力温和地将她扶住,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便虚扶着她,将她稳稳带出了人群。
那人将她扶稳,就飞快地与她隔开一段距离,只留一缕淡淡檀香还萦绕在她的鼻尖。
清冷,而悠远。
她赶紧往人群中看,只见人群川流不息,那倒霉的扇子早已滚了几滚,跌成了两片,在众人的践踏中不知所踪。
这折扇是被她扯落的……
她尴尬地去看那将她带出人群免她摔倒之苦的好人,深感愧疚:“多谢公子相助,实在对不住……”
她话没说下去,却是愣住了。
在宫里时,段采薇曾和她说过古时第一美男子的典故,说潘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