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
青华已经不吃不喝三天了,自从不周山回来之后,青华整日跪在句芒宫的大殿里,这里供奉着她师父的衣冠冢,按照神界的礼节,需要在宫内供奉一个月,随后按照神官/神君生前的要求埋葬在他们想要的地方就可以。
这三天句芒宫从没有过这么多人,昌伯招呼着一波又一波人,前来祭拜的人络绎不绝,昌伯需要招呼这些人,还要抽空看青华的情况,昌伯根本来不及悲伤,每晚送完宾客走后,他也会坐在殿内和青华一起发呆。
句芒宫内似乎还有桑极神官的一呼一吸,昌伯没有见到桑极死前的模样,只听说流了很多血,昌伯想着桑极那时候一定是很疼吧。
青华跪在殿前,周围又安静了下来,她注意到天色又黑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跪坐了多久,昌伯从旁边走了过来。
“青华,吃点吧,去休息一下,你的伤还没好呢。”昌伯上前心疼的摸了摸青华的手,她的手冰凉,关节处泛着白色,脸上毫无血色。
“昌伯,我没事。”青华扯出了一个笑容,但是这笑容比哭还难看,青华心里很难过,但自从那天开始她其实没流下一滴眼泪,青华自己有时候觉得自己是否太过狠心了,为什么疼爱自己的师父离世了,她却连一滴泪也不肯为她师父流下。
“你怎么能没事?你怎么会没事啊...”昌伯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他心疼青华,也心疼自己的故友。
“昌伯,你别哭啊,师父看见了得说您这样子多好笑啊。”青华转过来看见昌伯哭的样子,她还是扯着笑的样子,昌伯这两日也累得厉害,青华看见昌伯的背都佝偻不少,白发似乎也多出许多。
青华搂住此时哭泣的老人,她的心很空,难过也很难过,她也想和昌伯抱头痛哭,但是她哭不出来,她只能抱着昌伯拍着他的背安慰着他,就像小时候自己摔倒了昌伯把自己抱在怀里安慰自己一样。
昌伯只流了一会泪便停下了,昌伯站起来,句芒宫还有许多事情要等着他处理。
“青华,记得吃饭,你的伤还没有好全。”昌伯端着饭碗到了青华面前。
青华点了点头,昌伯也笑着点点头,他的眼眶里还含着泪,“好孩子,吃点...”
昌伯端着碗给青华喂了几口饭,青华见不得昌伯为自己操心的样子,“昌伯,我自己来吧,你去休息吧。”
青华知道昌伯这几天也没能好好休息,句芒宫里来来去去,都是昌伯在忙着招待,青华只是在殿内,她不想跟任何人说话,柏沅每日都来,想跟她说话但是她没有搭理他,重黎第一日便跟着颛顼神君来过,颛顼神君跪在殿前,青华看着他很是虔诚的样子,在给他师父磕头上香的时候青华很好奇这位神君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重黎那会正站在他身边,青华很想冲上去质问,为什么要拦着所有人去救她师父,重黎在旁边拉住她的衣袖,青华扭过头瞪着猩红的眼睛看着重黎。
后面重黎也来过几次,青华再也不想见他。
青华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不知几日。
这天句芒宫外传来云台的鼓声,这是有新神官,新神君上任才会有的鼓声,阶级越高鼓声越长,这段鼓声响了许久。
外面是个阳光灿烂的好天气,对于青华来说有些刺眼,她已经许久没有出门了。
她走到殿门口,门口两位侍从聚在一起正在窃窃私语,看到青华出了殿内两人有些惊讶,随即对着青华行礼。
“外面是什么声音?”青华问两人。
“小神官,外面是颛顼神君的继任仪式,啊不,现在是颛顼天帝。”侍从想起什么,赶紧改了称呼。
“天帝?颛顼?”青华觉得这段时间似乎发生了许多事情,在她浑浑噩噩的日子里。
“是的,白帝少昊半月前病逝,就在听闻共工神君和桑极神官牺牲之后三日,听说是悲伤过度,所以一病不起。”侍从对着青华解释。
青华点了点头,云台的鼓声还在继续。
青华想起了什么似地,她的手里召出了师父送她的短剑,提着剑往着云台方向快步走去。
两位侍从看着青华手里的短剑忽然慌了神,没反应过来青华便出了句芒宫大门,两位侍从赶紧跟在后面追青华,跟到门口发现青华已经骑着神驹飞远了。
青华提着短剑,这几日她不知道该做什么,整天都空落落的,今天听到云台鼓声她想起了一些事情,她明白为什么师父会被围困不周山,为什么没人去救他们,是因为云台上那个人。
青华到云台的时候众人正在叩拜九阶之上的颛顼神君,哦不,青华现在应该称呼他为天帝殿下。
青华的眼睛紧盯着台阶之上的天帝,满心都是愤恨,不是他的话,师父还有救。
青华提着剑就要上前,一个人影出现挡住了她的去路,是重黎。
重黎没给她反应的机会直接抱着她出了云台,青华还想说什么,重黎的手又覆了上来堵住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