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满楼
初想着或许是连翎事物繁忙顾不上与她回信,可她给秦玖娘去的信却一样毫无音讯,这不由得引起了谢簌黎的怀疑,只不过她还未腾出功夫详查。
好在虞州能听闻些朝中动向,她坐诊医馆亦是能听闻百姓对连翎这位新贵称赞有佳,才多少放下了心。
没一会卢盏从店中出来,将碎银交给谢簌黎后又抱过了纸袋,他见谢簌黎神情似乎有些不宁,刚想询问宫中哪不舒服,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对面的大衍客栈。
“宫主你看,那不是程师伯嘛,他这个时辰出宫做什么?”
谢簌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个肖似程闵的身影进了大衍客栈,这客栈主人在虞州至皇城一道颇有人脉,殊不知其背后的东家是不寒宫,外界往疏北堂中的传信大多要经过这座客栈的手。
按理来说程闵非疏北堂中人,不应与大衍客栈有什么往来。
事出反常必然有异,谢簌黎叮嘱卢盏在这不要乱走,随后跟着进了大衍客栈。
程闵俨然是对客栈很熟悉的模样,七拐八绕的进了后院直奔了掌柜的房间,并未发现尾随其后的谢簌黎。
程闵自觉境界颇高,哪怕比他高出一个境界也能被发现踪迹,所以没有避讳什么,还是一贯盛气凌人的姿态,甚至连音量都没有放低,这也免去了谢簌黎去费劲探查。
“今天有信到吗?”听这话程闵应该是和掌柜很熟的模样,上来也没有客套什么,直奔主题。
“正好有,还是皇城来的。”说着掌柜从袖中掏出了一个信封,上面正是连翎笔迹亲书的“谢簌黎亲启”。
谢簌黎看见后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压制着一时间翻涌起得心血,她很快平复了心情,捉摸着两人刚才得话。
“和往常一样”,也就是连翎给她的信或许都被截了,她知若有特别要紧的事连翎必定亲自派人来寻她,可霖鹤殿的人居然张扬到如此程度,她着实不能在放任下去。
程闵毕竟是习武之人,自然很快发现了周遭有人,双手运气向门口打去,谢簌黎反应不慢连忙侧身躲过,待程闵看到她后也是一阵惊讶:“是你?”
谢簌黎勾了勾嘴角,言语中带了张扬肆意,锋芒毕露:“程师兄好手段,这就是你自持得光明磊落?”
“我奉真人之命办事,宫主自己持身不正私通他人,可是要投靠朝廷叛出师门了,”程闵轻佻着拆开了手中得信函,“上一封写了‘思汝甚之,盼相聚’,前面还有什么‘吾爱绾绾’这回又是什么?”
程闵看着不动半步的谢簌黎以为她是露怯不敢出手,大胆的撕开了信封,就在这时谢簌黎劈手而来,直取程闵的咽喉,其中满是狠厉与决断,与上次交手的留有余地丝毫不同。程闵第一时间觉得她的境界似乎有所精进,可剑势与往日似乎并无不同,他身后的剑应召出鞘直砍向谢簌黎,想逼迫她抽身收手,没想到谢簌黎却是不要命一般并不躲闪,俯身横扫直攻下盘。
不寒宫以剑为器,多以咽喉手腕为弱点药穴,下盘多为步伐随时转换并不扎实于地,谢簌黎这一招是军中所学,与师门武路无关让人措不及防。程闵本就轻敌大意,下盘被创眼见就要脸着地而去,偏偏谢簌黎不如他所愿,又转身勾步踹向了他的肩膀,借势掉了个。
手中的信被劈手夺取,自己还吃了个大亏,染了一身的尘土。在客栈掌柜的目瞪口呆下,程闵活动了一下筋骨,确定无碍后爬了起来。
谢簌黎下手留了分寸,又看程闵自己起来便知道无视,转身走向了客栈掌柜。
掌柜见此不由得后退几步连连道:“都是……都是他逼我这么做得,宫……主饶命我也是受人胁迫得啊。”
“我不想把你怎么样,”谢簌黎看着眼前发抖得人,不由得觉得人性得可耻与可悲,“其余的信呢。”
“啊……这……这。”掌柜不敢张口,偷偷瞟着程闵,还想求得一线希望。
“说实话!”谢簌黎厉声道。
“都被他拿走了!小心……”
掌柜得话音未落谢簌黎袖中藏着的短剑已然出鞘,别开程闵的长剑后直接划开了他的右腕,再进半寸筋脉俱断!
在程闵发出哀嚎之前,院子周围纷纷钻出来了不少人影,将他们团团围住,从中走出来个一身道袍的老者,正是不寒宫的微谷真人。
“这种事果然是有后手的。”谢簌黎心想着,信函被她塞入袖中小心收好。
她越过捂着伤后哀嚎的程闵,在一众举剑相对的霖鹤殿弟子威胁下,走向前微谷真人,她轻轻眯起了言,言语平静的仿佛如年少时的晨昏请安:“好巧,师伯。”
在微谷真人的印象中,谢簌黎虽然不受约束,可从来都是端着一副温和有理的样子,可她现在眼睛轻轻眯起,原本温和的眸子流露出的些许杀气让微谷也不由得毛骨悚然。
谢簌黎就是这样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他近前,不知怎得微谷竟被盯着不敢动弹。等到回过神来谢簌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