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少年游
妇人呢。
内贼清理完后,三关诸将也重新核查了自己身边的亲卫,两国较量明争暗斗,安插眼线都是常有的事,好在吴振警醒且明三爷并未位高权重损失并不算大。
历经这事谢簌黎更知晓兄长当年能得郁王信任是如何不易,他传回的密报对三关的价值有多大。
焦慕退兵后奉上降表重行臣子之礼,顺道接走了他们得大世子图日格,只是这回代表焦慕六部行事的是未参战的青阳部。图日格素来瞧不上青阳,青阳自然也与这位大世子不对付,使者并未给图日格好脸色,拿着六部首领的手制押解了图日格回去。
适才在屋中喧闹久了,铜炉烧的屋中闷热,谢簌黎这才躲出来透了口气。
新岁又一重,去年还闹着几位哥哥要放烟火的卫瑾如今年也稳重了起来,年节也不忘尽自己亲卫的本职,时不时的到院外查探。
亲卫们凑了一桌,因还有任务在并未饮酒,碗中倒了茶水相庆,接过了厨娘递过来的饺子。
就在她出神时,一只酒杯碰上了她手中盏,抬眸入眼者正是意中人。
“新年快乐。”桃花眼中含情,弯下的眉眼带着笑意。
谢簌黎见他不由眼睛一亮,举杯抿了一口道:“新年快乐。”
屋中喧闹声传来,廊下来回走动的仆从也个个洋溢着喜悦,连翎蹭了蹭她的肩膀,偏头道:“去上面?”
两人都是行动派,轻功施展说走就走,连翎的轻功虽然没有她那般出神入化,却也与去年相比大为不同。
屋顶之色犹是当初的月华流照,人亦相同,两人十指相扣,偌大天地间唯有二人。
新岁鼓响起时,满天烟火更盛,连翎伸手替她捂住了耳朵,做着口型道:“年年岁岁长相似。”
不求名爵显禄,大富大贵,唯愿年年岁岁长相似。
烟火声稍歇,孟鸣风在院中招手喊着两人,回到屋中诸人已再举杯,带着一身霜露的魏琅也巡营归来,赶上了这杯贺岁新酒。
“来来来这边,”吴振招呼着最后进屋的连翎、谢簌黎往自己身边站。
将军府节俭,凑不齐形制一样的杯子,主副将齐聚又有几个不轮值的都尉,又各自带着手下的亲卫,一屋子人举杯相庆,瓦瓷相撞声清脆,用着简单的礼节同贺了新年景。
边关向来如此,吃完新岁“酒”后轮值的轮值换岗的换岗,不敢有分毫懈怠,成家的将士只盼着休沐日快快到来能回家与家小团聚。
到头来还是这群未成婚的将军们凑到一处,一个人轮值三五个人同去,寻个新年中的热闹景。
略年长些的就是主帅吴振,可他的家小都在京城,连年战事吃紧他已连着四五年未归家中,每每让人捎了节礼家书回去,小儿子长成什么模样他早不知道了。
虽然唐易家人都在落霞关中,可他也未在除夕、初一回去,照旧和府中人一道过了节,只捎信回去说自己军务繁忙日后才能归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唐家世居落霞关,几代人才出了唐易这个读书的好苗子,还是金榜题名的探花郎。
只可惜唐家老太爷老夫人早逝,在唐易名题桂榜之时,续弦的继母接了邻家钱财替他许下了亲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唐易不从,起先也是妻贤家和,直到他被贬谪出京难再启复。
可偏偏他夫人不满足,硬要唐易出任官府职务,毕竟官家娘子风光与常人相比还是大不相同的,那一次唐易应下了。
这回出任的职务是辖属中川又临近三关的一个小县的主簿,可这一方的父母官偏是个贪污媚上的官场腐虫,看中唐易的才学硬要他出入做假账。唐易不是逆来顺受的软弱文人,也不是满嘴“诗书礼易”的腐朽老儒,旧时陶公不为“五斗米折腰”,唐易毅然辞决,可他早已不再是京城中风光无限的探花郎。
为了支持家用,唐易归家后便日日去落霞关的茶楼中说书,又替人撰写讲文,总有银钱度日。可家中怨怼声日盛,他空有才学也难报过不由消沉,好在得贵人相助唐易得人引荐,又恰逢连翎身到他说书的茶楼又引他入北营为谋士。
名为谋士实则为吴振臂膀,不仅如此他还将一身才学倾授连翎,不得不说连翎如今的才学多半校学唐易,两人虽未有师徒之名,却已远胜于此。
三关历年如此,谢簌黎在这过了两个年却犹觉比不寒宫中更舒心顺畅,少了冠冕堂皇的拜贺更多是好友间的诚祝。
登临高楼,看城中屋宇纵横,百姓和乐安稳,民生所向亦是他们所仰。
谢簌黎想或许自己可以回一趟不寒宫,卸下宫主之职,从此与连翎纵游山河,桂花载酒,汀州浅游。
就在她在清安堂与廖蓬相商此事时,一路快马踏过飞仙城中主道,直向将军府而去,清一色的骏马护甲,来者皆做御前行走的銮仪卫打扮。
岁平九年元月初七,天子明诏,命宸王连翎回京述职。
消息插翅般传向四境,连翎跪接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