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场作戏
听到这谢簌黎忽而坐正,心底生疑当今太后明明身体康健,连翎何出此言。
见只听连翎继续说:“太后以为父皇欲将帝位传给我,所以用一碗药送走了他,其实……”
其实那时他已经自请放弃帝位,但太后以为长乐帝要将帝位传给他所以先了结的君王性命,没有诏书皇后说谁是继位者谁就是,而连翎则成了断送生父性命的刽子手。
帝位相争就是如此可怖,居然能让恩爱夫妻成仇,连翎目睹了生母弑父却无法说出口,血肉亲情孰轻孰重,经历这样的事何其残忍。
谢簌黎见连翎转过身去,抬手飞快抹掉了什么,那是男儿不肯轻易落下的眼泪。她把小扇搁在了桌上,从后面抱住了连翎,紧紧的贴紧了他的后背,这个动作亲昵而柔和爱侣间做出并不奇怪,而于谢簌黎来说却是第一次。
她从前不知如何安慰别人,每逢受伤都是自己小心翼翼的舔舐伤口,可遇到连翎后每次自己受伤或是难过连翎都会小心翼翼抱着她。抱着实是一个奇妙的感觉,两个人的体温交换时,总会觉得忧伤被带走了不少,她承认自己很喜欢连翎的怀抱,喜欢他揽过自己肩膀的感觉。
这时爱她的人需要,她也想毫不遮掩的摊开自己的怀抱,把连翎紧紧的圈子怀中,用脸蹭了蹭他的颈窝。
谢簌黎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连翎只感觉像被电了一下,一瞬间几乎忘记了自己因何忧伤,悬起的手停留在半空中,下一刻又被谢簌黎握住。
她知道连翎在紧张,于是谢簌黎也十指交叉样的握着连翎的手,等到连翎转过身来后,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口,那里是心脏跳动的地方,她说:“你看我在,我一直都在。”
山高路长,万事有我。
昔日我拔剑为了是年少义气行侠仗义,如今我收剑入鞘为得是护你周全。
马车中发生的一段小插曲并未影响到行途,只是卫瑾如活泼好动路途寂寞总是爱缠着谢簌黎问东问西,问过后又不免又和徐映叨叨,徐副将除了每日充当车夫,还要接受小弟的噪音轰炸,一路上苦不堪言。
幸好是自家主子体贴,田野开阔时连翎常带着卫瑾如策马扬鞭,兜一圈风后再回归队伍。骑马这种事谢簌黎起先还参与了一两次,可没回都要两人回过头来等她,拖累人家玩不尽兴索性放弃,退而求其次的陪徐映带队前行。
其实徐映的性格有些像连翎,温良如玉似乎从来不会和人红脸,他没什么功利心份内事做好后不争也不抢,他虽然只比连翎大了半岁却始终用长兄的心态照顾连翎,从王府到三关忠心耿耿。
夕阳渐落鸟儿归巢时,一行人就寻家客栈休息,待到晨起日兴从赶车上路。
从三关到南境中间自然要过中川,对郊外奇观山水城中酒肆饭馆,谢簌黎如数家珍。甚至她还与所宿客栈老板相识,有时还能碰上江湖上的好友。
有人唤她谢宫主,也有人喊她顾行,总之对中川各州的情景谢簌黎熟悉的很,她出师门游历的第一处就是中川八州。在这里她初入江湖,同豪杰侠客们指点江山拔剑比试,她的名声也是从中川而起。
江湖人不问家世身份,但凭一个“义”字,哪怕这番她与连翎一行人同行也并没有遭到什么盘问,只是偶尔有人挑逗说连翎俊俏与她甚是相配。谢簌黎也不否认,拉着连翎的手就上了楼,独留下那人摔了手中的杯盏。
大约也是这时候传起,江湖儿女人人倾慕的谢女侠似乎有了心上人。被她拒绝的多家门派意欲联姻的掌门人纷纷打听起了这位“心上人”是何等人物,出自哪门哪派竟能入了不食人间烟火的谢宫主的眼。甚至不少人暗戳戳的备下礼物,想要去结交谢宫主未来的夫婿。
可一入南境地界谢簌黎便是一问三不知,原因很简单,没来过不熟。当徐映问起她为何不曾到南境一游后,谢簌黎捻着扇子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假意抱怨言道自己本来到了麟州地界准备入南境一游,接到信后就转道去了三关,错过了南境秋日风光属实可惜。
也不知是对南境气候有所不适还是舟车劳顿的事,这日行在台州官道上时连翎有些发热,他一病倒谢簌黎无心欣赏沿路风光。
车内空间狭小,连翎只得蜷缩着枕在谢簌黎腿上休息,官道平坦通常徐映把马车赶的飞快,想快些到城中好寻一处客栈让连翎休息。纵然有谢簌黎妙手,没有药材也是无计可施。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这句话恰印证在了几人头上,眼见着离台州城不过十里却被一伙官兵拦住,说有一窝流匪逃串到台州附近,他们行到匆匆必然是有异,嚷着要查验他们的身份。先前行路低调,若留宿谢簌黎相熟的客栈便称是不寒宫从属,其余时候多是伪装成商客沿途并未透露过身份。
眼见就要到寒城几人也不愿多事,徐映冲卫瑾如使了个眼色,跳下车辕含笑道:“几位官爷,我们是从中川来到城内做生意的,因我家主人不甚染了风寒,这才赶路急了些。”
“管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