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
:“只要有,我就能给你寻来。”
她:“真的?”
子安很开心,在上海时就听父亲时常提过这本书,她当时不感兴趣,但经历了几番生死,现在又有大把时光关在这里,她却突然想起这本书来了。听说钟良材愿意去为她找,她打心里欢喜,终于有件好事。
钟良材见她两眼发光,翻脸倒是快,觉得自己未免也太给她好脸色了,还不知她背后在演什么戏呢。
但灯光映衬着她的笑容那么暖融融,他的脑和心在内里撕扯,无声的打起架来。眼神只好闪避开她,往旁边床上瞧去,好像哪里跟早晨不太一样了?哦,多了一床被子?她多要了一床被子给他!
呵,欲擒故纵?钟良材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发起威来,唰的掀开子安身上的被子,往门外扔去。
子安本能的去抓,却抓不住,惊呼一声:“啊!”
他:“既然爬上了这张床,又装什么?”
子安好不容易缓了一天,才被动接受了钟家这极不公平的安排,以为他们至少该有点良心,会照顾自己。她错了,她还是高估了。
子安:“医生说过,不能碰我的伤口。”
钟良材哼笑一声,举起拐杖,戳在子安的左腿伤处,由外向内按压、探索。子安忍着疼痛和羞耻,死盯着他,他是不是心理扭曲!
钟良材:“你记住了,少给我添麻烦!书、被子,这里每件事,都只能我做主。”
子安本来就觉得这件事上,自己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不耻于钟家人的手段,被激怒了似的,昂着头:“我们之间,谁给谁添麻烦!”
很好,她开始闹了,说明她还不至于完全像她的姑姑那般心机算计,还是颇容易激出心里话的。
他:“哦?麻烦?你的姑姑没教给你,什么是有得必有失?”
她得着什么了?一个三小姐的假身份吗?她只看清一点,她差点失了性命!
她:“呵,钟先生真是个会做生意的!”
钟良材适时抬起了拐杖,挑起旁边一床空被子,往子安身上一披,笑道:“哦?你心里有很多怨气。”
子安:“钟先生昨晚可以不救我,我没有求您!”
他:“我救了你,倒叫你生怨了?”
子安:“您既救了我,我也救了您。这伤是怎么得的,您清楚。一救一还,我没什么欠您的,您该放我走。”
对此,他原是有些抱歉的,但是不知为何,他表现出来是完全相反的,他好像越来越喜欢惹她生气,她越气越能说出点真话来。
他:“呵,你是这么算的?那么,花在你身上的一万块现大洋呢?你知道一万意味着什么吧,普通一家子人一个月的吃食也用不上十元,这么一大笔钱,你打算怎么还?”
昨晚,潘子安的小命都快丢了,她哪还记得钱的事?早知道豁出去命不要了,也回去把钱给他们抢回来,免得他们这样糟践自己!
子安:“钱…二少爷不是打下去了么?没…没拿回来?”
他:“能不能拿回来,现在都要看你的了。”
子安知道自己是被留下做饵的,是啊,如果把贼人套上来,钱不就也找回来了?钟家本就是商人,肯定是这么盘算的。倒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了。
姑姑今天怎么没提这茬?子安也没想到此点,略带慌张:“那…我…”
钟良材心里好笑,她果然还是年纪轻,三言两语就不敌他,败下阵去,终是经历的少,他倒很容易占她口头上的便宜。
他:“那…你…该不该做点什么?”
子安:“是不是引出那帮人,就可以?”
他:“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了。”
子安不再说话,一万块,她一辈子也还不上。胳膊拧不过大腿,鸡蛋也砸不过石头,她除了配合,也没什么好再说的。
她迫切的想读那本《黑奴吁天录》,Uncle Tom是怎么作为黑人奴隶活下去的?她现在就像钟家的黑奴,欠了一万现大洋还瘸了一条腿的黑奴!
老毕传话说,晚饭准备好了,请大少爷下楼吃去。钟良材想起饭的事,自己刚才拿捏了她一番,现在有点可怜她了:“你吃不吃?最后一次问。”
子安其实是饿的,之所以不吃,是因为怕去盥洗室罢了,毕竟她一个外人,不好差使老毕管家和门口的警卫,所以才连番拒绝了白天的几顿饭食。现在钟良材回来了,他要吩咐就吩咐去,也犯不着替他省麻烦。
子安:“我饿了!”
钟良材唤老毕安排人将楼下餐厅的吃食都端到床上来,看着她吃。
老毕脸上带着笑,大少爷三十多岁了,房里却从没住过女人,这次因祸得福,终于迎进来一个年轻姑娘,还是个爱读书的,看起来又听大少爷的话,似乎终于要有点盼头了。
子安没有了顾忌,吃的香。
钟良材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