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哭
先不要声张出去,更不要告诉师父,我来处理。”
初尘问道:“你想怎么处理?”
月离抬头看向空无一物的前方,眼神迷茫道:“怎么处理?……怎么处理我还没想好,我现在脑子有些乱。”接着她又轻飘飘地问道:“师兄,事情原委,何人所为,我想知道。”
初尘语带颤音地娓娓道来:“有一位从邺京而来的友人,他替未央父母捎来一封家书。我这两天一直忙着拜师会的事宜,便将家书的事也忘到了脑后。昨晚忽然想起来,就想着给未央送过去,我刚到竹楼却发现外面已有不少黑衣人的尸体,而竹楼中也传来打斗声,于是我便进入竹楼查看,看见未央正与另外五名黑衣人缠斗,就上前去帮忙。谁知……”
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谁知那些黑衣人觉察形势不利,便拿出随身携带的雷花弹……我与未央一时不察,等发现之时已经晚了一步。未央见此情形,便一掌将我送出屋外,我才幸免于难。而未央他……”
初尘神色痛苦地闭上双眼,片刻后平复下心神继续说道:“至于是何人所为,我虽不甚清楚,但在与那五人打斗中,我从其中一人的腰间摸到了这个。”
月离一把将其抢过来,红着眼眶死死地攥着手中的黑色令牌,说道:“承天卫?又是他们。”她脑海中想起,她被那些黑衣人偷袭那天她说的话,她说让那些黑衣人去找月离,那些黑衣人把她错认成沐未央,难道……可是他们不是都被抓起来了吗?为什么……
“不该是这样的,是我……是我害死了未央,都是我。”月离自言自语地喃喃说着,另一只攥起的手,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手心,流出来汩汩鲜血。她从未如此悔恨过,她不该一时兴起,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冒充沐未央。反而让那些人认为沐未央才是启月殿殿主月离,她明明知道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启月殿。她不该……
初尘脸色阴沉地说道:“这承天卫只供皇族驱使,这次他们居然敢在苍穹派一而再,再而三地动手。可惜前日偷袭你的那些承天卫醒来后都已自尽,没能问出幕后主使。”
月离只觉得此刻手脚冰冷,她低垂着头,初尘看不到她此时脸上的神情,只听她嘶哑着嗓音说道:“师兄,我说过,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初尘担忧地问道:“那可是大泱皇族,你一个人怎么处理?虽然驱使承天卫的是皇族中的人,可是具体是谁,我们还不知道,敌在暗,你在明!”
月离侧着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是眼神寒冽如冰满是杀意,她道:“那又如何!你总问我怎么处理,我不过是让杀人者偿命而已。谁杀了未央,那我就杀了谁给未央报仇。就算是整个大泱皇族,我也不怕!”
初尘叹了口气,便将桌上的木盒放到了月离面前,道:“这是未央的骨灰,当时他被炸的……我将他的尸身捡了捡,放到一起火化了,毕竟未央生前最爱干净,若让他就这样放着,他恐怕是要生气的……”说着初尘眼眶泛红地苦笑起来。
月离拿过木盒,愣愣地问道:“这些都是未央的吗?就这么一点儿?师兄,你会不会是漏掉了,未央那么大个人,怎么就只烧得剩了这么一点儿。”说着她的眼泪又滑了下来。她紧紧地捏着木盒的边缘,还是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实。
初尘叹了口气说道:“阿离师弟,你代我去趟邺京吧,将未央的骨灰带给他的父母。”
月离红着眼眶问道:“不能将未央葬在苍穹吗?”
“他是北辰王的独子,就算我们想把他葬在苍穹,也要问过北辰王夫妇。”初尘说出缘由。看着月离手中的木盒,痛心疾首地道:“未央自幼随我上山,从那之后再也没回过邺京,可没想到第一次回家会是让他以这种样子,我已无颜再面对王爷和王妃了。”
两人沉默片刻后,月离沉下眼眸,再次开口说道:“我知道了,我会把未央送回家……师兄,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你出去吧。”
初尘走出房门,看到站在廊下的青禾与楚玉。过去拍了拍青禾的肩膀,道:“好好照顾你大师父。”说完摇头叹气地走了。
青禾他们正想进去看看月离的情况,可手刚搭在门上,便听到里边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楚玉擦了擦眼泪,将青禾拽了回来,他嘱托青禾看好月离,而他则去了院中的小厨房,去给月离准备一些吃食。
青禾站在门外,听着月离的哭声,他将拳头攥得紧紧地,低垂着头,脸上神色晦暗不明,轻声地在外面说道:“师父,你若要去报仇,我陪你。无论你去哪里,我都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