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
明月如霜,清风于侧。在苍穹山的山脚下有三个人影正快速地朝山上奔来……
确切地说是两道,后面的人离前面的两道人影实在是太远,几乎都要跟不上了。嘴里还痛苦地哀求道:“大师父,二师父。我.……求求……你们了,你们.……慢些,我真的……是真的不行了。”
那人说完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息着,前方的两人闻声停了下来。
月光洒下来,带着淡淡的光晕,透过树丛萦绕在他们周身。朦胧中只见是两个玉树临风的少年郎,一个身着宽袖白色长袍,一个身着束袖修身红衣。
红衣少年从树影中走到了月光下,随着他的走动,系在腰间那枚祥云托月的银质腰佩,发出细细的银铃声。
少年唇角微勾,慵懒邪媚,一双凤眸顾盼生辉,恍惚间竟让人分不清性别。英气的眉尾微微挑起,玩味地看着地上那个痛苦哀嚎的人影。他手中握着一把骨扇,那骨扇看不出是什么材质锻造而成,似铁非铁,赤如血色。
只见他手腕微转摇开骨扇,遮唇而笑,只余一双凤眸。那眸子微合,目光睥睨着身侧的白衣少年,嘲弄道:“这就是你教的好徒弟,你我已放慢了脚程,他却还是赶得这般吃力。”
只见一旁的白衣少年,身姿清瘦挺拔。样貌更是雅眉清目,面庞温润,一双温柔的眼眸看似多情且澄澈。墨色长发半束于顶半垂于肩侧,笑得温文尔雅。
那白衣少年听了那些调侃却也不恼,反而冲着红衣少年莞尔笑道 :“阿离,这徒弟可是你我二人一同收的,怎这不成材的地方全都推到我头上了。”
这两个玉树临风的少年郎,正是月离和沐未央。月离还是和以前一样,爱穿一身男装,好在她上好的皮相长得英气邪媚,反而让人难辨雌雄。
月离收起骨扇,握着扇柄轻轻敲着同侧的肩膀,勾起唇角一脸不以为然地纠正道:“不对,我教他的是品尝美食、佳酿,寄情山水,乐在其中。这学文习武才是你该管的部分。”
沐未央无奈地摇摇头,能把“吃喝玩乐”说的这么别具一格也就只有月离了。
月离瞧着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的徒弟,恨铁不成钢的啧了啧嘴,叹息一声道:“哎~罢了,照这脚程,赶到后山也是打扰师父歇息。我记得几年前和你在这附近搭过一处屋舍,就去那里歇上一歇,明日再上山。”说罢身形微动,眨眼间已不见了身影。
沐未央依旧站在原处,目光看向月离消失的方向,眼中满是柔色。而后喃喃自语道:“你既然记得那处住所,不知可否还记得,当初盖那所房屋时说过的话,你说……”
“二师……师父?大师父……人呢?”刚刚还气喘如牛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从地上爬起,跑到了沐未央面前,也恰好打断了他的思绪。
沐未央收敛心神,抬头望向空中的明月,幽幽地说道:“青禾,我们今晚在此处歇一歇,明日再上山。”
“太好了,我都要累死了,差一些就让两位师父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徒儿不……”名唤青禾的少年话说一半,却忽然愣住了,然后便只张嘴不出声的手舞足蹈了起来。
“?!”一双炯亮的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沐未央。
“为师还没生白发。还有,你太吵了,若你再不安静些,为师点的可就不是哑穴了。”沐未央神情温和,但说出的话语却让青禾背后一冷。
他赶忙嬉皮笑脸地凑上去,讨好般地抢过沐未央身后的行囊放在自己肩上,跟随沐未央向前行去。
青禾跟着沐未央向前行了数里,便看到前方数丈山壁平地而立,周围景色在圆月与星光的照耀下一览无余。
山壁上长有青苔藤蔓,几束细流蜿蜒而下,最终汇聚一处,从中落入前方一泽清湖。玉琼飞溅,滴落在湖中的片片青荷之上。
朵朵睡莲或凭浮水面,或孤高而立。白莲如仙,粉莲娇嫩,红莲妖冶,紫莲魅惑……层层睡莲中有一座浮桥通往湖中,连接着湖中一座八角亭,湖水不深但顺着水势流到前方的悬崖一泻而下。
湖边一座竹楼半依浮于湖上,半立于岸边。竹楼前几株藤萝迎风招展,树枝上荡着一人,靠着树干闭着双眼,鲜红的衣角飘落下来随风而舞。
沐未央走到树下,抬头看着不论在何处都能怡然自得的月离,语气宠溺地说道:“许久未来,也不知掌门师兄有没有定时派弟子过来打扫,我先去里面收拾一下。我记得当时你在这树下埋了几坛佳酿,你若想喝,待会儿我便取出来小酌几杯。”
“嗯,好。”树上的人淡淡地回了一句,但眉心不易察觉地微微蹙起。
“恩恩……呃,二师父我也……啊,可以说话了。”只见沐未央抬手飞快在青禾身上掠过,随后当作无事发生地向竹阁走去。
青禾也跟着沐未央进了竹阁,摸着下巴思忖道:“二师父,我看大师父的心情不是太好呀,莫非还在介意青楼花魁那件事。”
沐未央蹙眉看向青禾,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