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颜

秦遥数学一向不错，准确来说是只有化学不行，英语相比其他的弱一些，但没有化学那么的……化学……秦遥想到都要摇摇头叹八十口气。这次考试她的数学145，答案省略太多，每道题扣一点，加起来扣了五分。

拿到秦遥的卷子，郭齐终于有了发挥的机会，前后翻了几个来回，发现没法对她上课不认真的态度进行攻击，于是把矛头转向了答题态度。秦遥已经掏了江波的数独玩，郭齐后续攻击了些什么她自动过滤，反正讲一会看到秦遥漠不关心的态度也就偃旗息鼓无话可说了。

刚开学没什么可学的，今天老师们都在讲开学考的卷子，秦遥和江波都乐的清闲，浑水摸鱼了一天。晚自习十点半结束，两个人凑一块打了一晚上游戏，下课铃一响教室里就充满了兴奋的声音，今天没什么作业，大家都还没到叹气的阶段，倒是他俩打完游戏还有点懵。

一下课林与凡就站在江波桌子旁边，迫不及待地问：“小秦，一会出去买吃的不？”

“糖葫芦。”

“傻了吧，夏天哪来的糖葫芦？”

“土豆饼。”

“好好好，知道你想吃糖葫芦了，张爷爷一出摊我就陪你去买行了吧？”林与凡失笑，秦遥最喜欢的就是校门口张爷爷卖的糖葫芦，第二名是隔壁摊的土豆饼。

江波插嘴：“再等几个月吧你。”

秦遥没看他，向后门示意了一下：“滚。”

江波答应：“滚了。明天早饭自己解决吧。”说完起身拉着盛景就走。

秦遥习惯了江波口是心非，点点头加大音量：“好好，明天绝对不吃奶黄包，要是有美式加糖加奶就更没胃口了。”

江波头也不回摆了摆手，倒是跟在后面的盛景看了她一眼，微笑着点了一下头。

不知道是在替江波抱歉还是跟己说再见，秦遥觉得绝对不是抱歉，但也不像告别，仔细想想盛景好像一直都是这个表情这个眼神，像在跟人签合同似的……跟江波一起笑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虽然是在笑但跟江波的笑又不太一样……难道没有更生动一点的表情吗，更像人类一点的那种？

秦遥没有一点头绪，想这么多已经是好奇心严重作祟了，对这种跟自己无关的事，秦遥很少想这么多，哪怕现在对这个人的好奇心已经比之前遇到的任何一件事都强了，她也只是停在想想的程度。

秦遥觉得没有想下去的意义，起身跟林与凡走了，她回宿舍从来不收拾什么东西，回去待不了多久就熄灯了，况且她也懒得看书。

附中的走读生都有统一的证，校门见证放人，虽然管理严格，却耐不住保安松散，尤其到了晚上看不清证上的内容，一般手里随便拿个什么证就能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她们已经是熟练工了，带着江波特意“弄丢”的证走了出去，至于江波，他“弄丢”之后立刻就补办了一张。

出门直奔土豆饼，土豆饼的老板是一个胖胖的温柔的阿姨，秦遥经常来，阿姨已经记住了她们：“遥遥啊，今天还要三个吗？”

“对，谢谢阿姨。”秦遥扫码付了款，顺便给李颜发了信息：“土豆饼。”

李颜的消息立刻回过来，带着转账一起：“好。”

秦遥不是很想收，李颜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她们两个要不是直的估计都能谈几年恋爱了，她把李颜当做姐姐，不是血缘关系的姐姐，比“姐姐”还要珍重一些，没错，是珍重。

小时候，秦遥家和李颜家是邻居，从那时起秦遥就喜欢黏着李颜，在幼儿园被别的小朋友欺负，李颜会保护她，回家路上遇到狗，李颜会把她护在身后。十岁那年，秦遥的奶奶去世，秦遥每天抱着奶奶缝的娃娃，爸爸妈妈忙得脚不沾地，是李颜每次在爸爸妈妈出门之后，敲开秦遥的门，把她和秦望领去自己家里，每次都用相似的理由，“今天姐姐家里买了新的糖果”，“今天姐姐家里做了新的蛋糕”……最开始秦遥是被骗去的，久而久之，就算没有李颜的借口，她也会心甘情愿地被“骗去”尝新的零食。

后来有一天，秦遥搬着凳子坐在家门口等隔壁的姐姐来敲门，却只等到隔壁传来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秦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出去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隔壁的房门，李颜大概是一直在门口等着，听到声音迅速开了门钻了出去，把秦遥牵回她家里。

李颜的爸爸妈妈在吵架，听起来是很严重的、很认真的一次吵架，当时秦遥不懂那是什么，后来明白了，那是“离婚”。其实一切并不是突如其来的，比如秦遥每次过去都只能见到李颜的妈妈温柔地招待她，爸爸在旁边嗤之以鼻。比如秦遥偶尔能听到她的爸爸妈妈聊天的时候，妈妈总是在叹气。比如李颜，为什么比她懂事早，为什么明明同龄，却总能照顾她。

后来，他们终于离婚了。秦遥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至少不用再看到李颜面对她爸爸的时候无奈的表情，至少事实证明，李颜和妈妈两个人生活得比三个人更好。况且，秦遥想，她会一直陪着李颜，不管其他人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