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两个男仆挑起珠帘,一位美人从珠帘后缓缓出来,眉如墨画,唇如桃瓣,一双美目若秋波盈盈。单从长相来说,倒像公侯王府养出来的小公子,干净纯然,但眉宇间却独有一番媚色。
见惯姝色的张汲雨都被惊艳一瞬。
“打扰二位娘子,我可能坐这儿?”他轻轻一笑,微一福身。
“自然,公子请坐。”张汲雨吊儿郎当笑着道。
他对张汲雨展露笑容,这才翩然坐下。
“方才哥哥同我讲,今天来了两位姑娘,瞧着就知是贵人,奴家心下实在好奇,便过来叨扰一番。”
张汲雨微微笑了笑,不赞同地摇摇头,“如此美人,如何能叫叨扰?”张汲雨自认为自己,那是相当怜香惜玉的。
张汲雨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莞尔一笑,说:“奴家怡容。”
“原你就是这鋆琇楼第一美人。”
怡容手持一柄团扇,从进来起一直轻遮半张脸,羞道:“虚名罢了,娘子们谬赞。”他美目一转,问冬青:“这位娘子从进来坐下便一直一个人喝酒,当真不叫我们这儿的弟弟们作陪吗,看看楼下的歌舞也是好的。来了这鋆琇楼,却只一个人喝闷酒,好叫我们不服气的。”
冬青温和道:“歌舞是好的,我却独爱这壶松醪春。”
“松醪春虽好,我却更爱天下酒皆尝,”张汲雨大笑,她转头对怡容笑道,“你若能勾得她,我倒要重重赏你。”
“这是为何?”怡容打着团扇,奇道。
从没见过这般当着人密谋的。
张汲雨举起一只杯子,大笑道:“玄蝉栽跟头,千金难换啊。”
冬青笑,摇摇头表示无奈,举起杯子同她一碰。
冬青道:“我倒是喜见你哪天被困。”
张汲雨哈哈大笑,说:“那我也很是期待,兴许别有滋味呢。”她转头看着怡容,嬉笑道:“说不定就是怡容公子呢。”
怡容笑道:“娘子说笑了,娘子何等的美人没见过,小小一个怡容又如何有这样的本事呢。”他团扇放下来,露出来清俊又妩媚的全脸,张汲雨微微一怔,冬青也一怔。
冬青突然起身。
她问张汲雨:“你今晚在此过夜?”
张汲雨这才回了神,笑意又回了脸上,她吊儿郎当道:“不然呢?”
她朝冬青眨眨眼,下一刻领子被旁边的倌儿拉过去,娇柔地送上一颗葡萄,两人顿时你侬我侬,冬青侧过头,懒得看这场景。
怡容问:“娘子这便走?”
冬青随意点点头。
怡容轻叹一口气,视线一转,问张汲雨道:“娘子可要去我厢房坐坐。”
“我房中酒类甚多。怡容旁的不算好,唯有这酿酒敢厚颜自夸一番。”
冬青尚未出门,视线幽幽落在张汲雨身上,她如芒刺在背,忙推拒道:“不必了,今日我去听这位小郎君弹曲儿。”她说得是坐她怀中的小倌儿,他闻言露出羞涩的笑意。
怡容一怔,微有些困惑,但笑着点点头,摇着团扇下去了。
“玄蝉,他好似……”张汲雨道,她看向冬青。
冬青知道她想说什么,罕见地皱了眉,瞪张汲雨一眼,制止她往下讲。
张汲雨住口,明白再说下去就是不知礼数了。
实际上冬青亦有些心惊,这倌楼里的江南第一美人,竟同阿舒长得有七分相似。
阿舒,周徊之,冬青将要过门的未婚夫婿,庆水天周氏的嫡出长公子。
把心上人同倌楼头牌联系在一块儿,冬青本能地生气,但倘若瞧不起倌楼里的郎君,却又违背了冬青向来不论尊卑贵贱的思想。
“蕖水留下照顾姑娘。”冬青吩咐完,大步离开了。
刚走出大门就被叫住。“姑娘请留步。”
冬青回头,是方才怡容公子身边的男仆,
“姑娘把这酒带回去吧,”他递过来两坛酒,说,“这是我们公子的亲自酿的松醪春,公子说难得遇到喜欢的人。”
冬青笑了笑,说:“羽某愧然,并不能收。”她微一颔首便走了。
男仆回了去怡容身边,怡容看他手上怎么提去又提回来的酒,并不奇怪,说:“去放着吧。”
男仆嘟嘟囔囔道:“公子,你酿的酒可是无数人争抢着要的,怎么能说难得遇到喜欢的人呢?”
怡容嗔怪地看他一眼。
“争抢着要,不代表真的懂它,何况,”他轻笑道,“怎么不是呢。”
第二日下午,冬青和魏承续在茶楼喝茶时,张汲雨才露面。她身上还一身酒气,眼神倒还算清明。
魏承续过来邀请冬青住到风月山庄去。
“玄蝉的朋友,也请一并来。”她落落大方地邀请,她知道冬青不会抛下朋友一个人去,虽然她对张汲雨总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