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决裂

天色初明之时，夏晴舞就敲了医疗室的门，将祭歌从浅眠中叫醒。

祭歌弹坐起来，揉着眉心叹了口气，起身将夏晴舞放进来了。

夏晴舞悄悄走到杨玉凝床边，看着她脸上仍旧没有半分血色，双眼紧闭。夏晴舞突然就担心，如果那双眼睛再也无法睁开，该怎么办？

祭歌环抱着自己的手臂，瞥着夏晴舞的反应，轻哼一声道：“我说了，我现在能保住她的命。夏小姐，你别这么着急地摆出这副模样，行吗？”

夏晴舞沉默半晌，低声询问道：“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祭歌眼珠微微一转，“如果受身上的伤影响而被疼醒的话，那么随时都有可能。”

夏晴舞瞬间瞪大了眼睛，“疗愈水一点效用都不起吗？”

“疗愈水能促进伤口愈合，但这东西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用上了之后下一秒伤就恢复了。你也看见了，她身上新伤叠旧伤，疗愈水就是泼到她身上，一时间怕是都不知道该先去治疗哪里。”

祭歌说起这件事也满是无奈，“还有她内里的伤，五脏六腑被腐蚀地都够呛，原来被改造出来的一身钢筋铁骨也快被融成豆腐了。此外，她肺部感染严重，恐怕日后心肺功能也会大受影响……说实话，我除了能保证她可以活下来，却完全没法保证她能活成什么样子。”

“夏小姐，不知道你认不认可一句话，生不如死啊。”

夏晴舞坐到病床边，轻轻握住杨玉凝的手，垂下头独自红了眼眶。

“蝼蚁尚且求生，好死不如赖活。”夏晴舞顾自坚持着。

“依我看，杨小姐这般骄傲的人，理念未必与你契合吧？你确定她也会愿意活成那种样子？”

夏晴舞耸着眼皮，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暖着杨玉凝冰冷的手，眼前被水汽弥漫了。

祭歌不再深说，她转过身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强迫自己做回那个没有过多私人感情的医生。病人和病人家属如何选择，这并不是需要她过多干预的事情。

夏晴舞沉默了很久很久，突然开口向杨玉凝道歉，她用发抖的声音恳求着气息微弱到几乎让她察觉不到的人道：“玉凝，对不起……但是，能不能请你一定要活下来……”

屋里安静的连落地针的声音似乎都听得到，杨玉凝的手指忽然轻轻动了动，敲了两下她的手背。

“好……”

祭歌和夏晴舞同时怔住，祭歌几步走回到床边，俯身查看杨玉凝的情况。“杨小姐？杨小姐你现在还能听到我说话吗？”

夏晴舞满脸希冀的盯着杨玉凝的反应，但很可惜，杨玉凝再没有对她们任何人的话产生反应，以至于夏晴舞觉得，她刚才是幻听了。

“我是不可能幻听的，她刚才真的一瞬间清醒过了。”祭歌叹了一口气，“大概真是被疼醒的吧。”

祭歌看着杨玉凝，默默憋回去了下一句话。

夏晴舞欲言又止，恰在此时，有人敲门，探头进来叫走了她，说是叶会长有请。

她前脚一走，祭歌便翻起了医疗箱，从里面拿出来一只针管，走回到了床边，对着杨玉凝说道：“疼的话就直说啊，怎么了？不好意思在夏小姐面前喊疼？”

杨玉凝微微翘了一下嘴角，轻声道：“不好意思在你面前喊疼。”

祭歌哼了一声，将止痛针扎在她的手臂上。“那看来我这个医生还得负责琢磨你隐秘的情绪喽？杨小姐，这可是另外的价钱。”

“价钱什么的，找叶云肖去要吧。”

祭歌一挑眉，“杨小姐，你现在所用的一切医疗物资可都是扶摇的，这另外的价钱，你还准备叫我去问会长要？”

杨玉凝不理，闭眼转动了一下脑袋，准备再睡一觉。

祭歌一阵语噎，这么多年了，她这是要遇见对家了呀……

叶云肖将夏晴舞叫去了办公室，开门见山地指派给了她一个任务。“夏小姐，你既然选择了扶摇，那么送我一份见面礼吧。我给你人手，你去偷袭一番赤瑾总部，趁着他们还没有因为你和杨队长的事情过分戒备，如果你能从那里带回一些机密资料，那就更好了。”

夏晴舞迟疑了，半晌没有回应。

“夏小姐有顾虑？不适应这么快就要和赤瑾兵刃相向？”

夏晴舞摇了摇头，对他提出了要求。“给我两张时空穿梭符。”

她带了三十个人，分散行动秘密靠向了赤瑾的总部。她站在赤瑾大门外面，望着铁门背后的建筑，心情无比复杂。

从前可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以敌人的身份站在这栋建筑门外。

她没有急着去偷袭老东家的总部，而是秘密传信给了陆浩平。

陆浩平收到魔力信物的传信，认出这是夏晴舞的东西之后不由吓了一跳。他避开外人的视线，悄悄溜出去见了夏晴舞一面。

夏晴舞迎面看到他跑过来，神情复杂地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