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小酌

小型私人聚会结束后，大家便各自散去了。杨玉凝笑呵呵地示意陆浩平，让他陪着夏晴舞饭后消食，随便走走再聊聊天。而她自己，就留下来收拾餐厅里的餐盘用具。

待她收拾好了之后，走出餐厅之时，整栋楼内安静无比，看不到一个人影。外出聚餐的人们都还没有回来，她一人百无聊赖，略一沉思便反身回到餐厅后厨，拿了瓶做菜用的白酒，慢慢爬上了房檐，准备坐在上面自饮自酌。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喝白酒了？”

杨玉凝一怔，声音是从下方窗户边传来的，她从房檐探头下去看，对上了夏晴舞仰头的视线。

“姐姐？”

夏晴舞跃上来，同她一起迎着凉风而坐。她看了看杨玉凝拿在手里的白酒瓶，微微皱眉便从她手中抢了过来。

“干什么呀？”杨玉凝还想伸手去抢，结果被夏晴舞打了一下手。

“怕你喝多了耍酒疯。”夏晴舞白了她一眼，从怀里拿出来两瓶啤酒，扔了一瓶给她，“想喝的话就喝这个吧。”

杨玉凝耸肩，她倒是无所谓，不过就是打发时间罢了，喝什么都是一样的。

“怎么没和浩平哥在一起？”

“不放心你。”

“不放心什么？怕我喝醉酒了又在屋檐上睡觉？”杨玉凝笑了，“我不会经常做这种离谱事的。”

夏晴舞不答她这话，只是默默饮着自己的酒，微微仰着头看向天上的月亮，月光孤寒清冷。

“今天为什么要请那几个人一起吃饭？你应该知道她们在背后鼓动着什么吧。”

“你是指静彤私下去见会长，求取二队队长职位的事？”杨玉凝微微一笑，“这算什么大事。”

“你知道她那个人的，事不合心意便不痛快，难保不会因此记恨你，你还敢把她叫到眼前一起吃饭？”

“她总不能突然动手取我性命吧？”杨玉凝态度淡然，当真不将这些潜在的隐患放在眼里。

夏晴舞侧头瞥了她一眼，默默叹了一口气，“那殷紫尘呢？你们之间可还有着过节呢，似乎也从来没有真正说开吧？”

“过节犹在，是因为她担心我将当初的实情告知给静彤，将战火引到她们二人身上。只要我这里将此事翻了篇，她又敢掀起什么风浪来？”

夏晴舞一顿，不太确信的问道：“你这是原谅她们了？”

“否则呢？我该怎么报复她们？挨个杀了她们泄愤？”杨玉凝仰起脖子灌了一口酒，而后用手指轻轻抹去嘴角的水渍，幽幽道：“我们之间原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嫉妒心在作祟罢了。也不难理解，这个年纪的人，谁没有点好胜心？”

夏晴舞揉了揉太阳穴，叹道：“的确，说实话，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姑娘，一夕之间就转变成了当世奇才，当初我也意外得很。只不过，我倒不会因为这种事就嫉恨你，甚至在背后耍些手段给你难堪。”

“姐姐可真是大善人呢。”杨玉凝嬉皮笑脸的举着啤酒瓶给她敬酒，“来，喝下这杯，让我感谢姐姐的大人大量。”

夏晴舞白了她一眼，“我可不是大人大量，我只是能理解你的选择，也心疼你多年的隐忍。”

杨玉凝点了点头，赏着月色微微眯眼，任由皎洁光芒洒在她的整张脸孔上，给她的眉眼渡上柔和。

“她们也未必是见不得我好，静彤从前也是很照顾我的，我心里有数。她们只是见不得我比她们好得太多，一时让她们感受到了无比清晰的落差。”杨玉凝平静的说着，情绪淡淡的，连抱怨的意味都没有。

她看上去有些落寞……夏晴舞撇过脸看向她的侧脸，没能在她的眼中看到光芒。接着，夏晴舞便听她又缓缓说道：“我们几个本就是亲近之人，理当相互扶持。我心里记挂着从前的情谊，相信她们也是一样。如今，即便关系有了裂痕回不去从前，只要她们不再生事，我就睁一眼闭一眼，将不愉快都忘记。”

“你也真是好气度。”夏晴舞给她拍了拍手。

杨玉凝面上略显无奈，她轻轻摇了摇头，不再就此事多言，只顾喝酒。

“情报科这次被你揪出来一条大鱼，身为科长的李轩带头出卖赤瑾，想必他的结局不会是善终。”夏晴舞暗暗捏紧了啤酒瓶，瓶身发出了嘎吱的清脆声响，“玉凝，你觉得情报科此后会落入谁的囊中呢？”

杨玉凝顿了顿，歪头看她道：“你想让浩平哥来坐那个位置吗？”

夏晴舞迟疑，终究没有否认。

杨玉凝见状，沉思了片刻到底还是泼了凉水道：“我觉得可能性不大，虽然浩平哥实力出众，年轻有为，前途无限，但就和会长拒绝静彤的理由一样，他与我的关系过从亲密，会长怎么能放心把如此重要的中枢部门交付于他呢？他不得担心浩平哥联合着我一起，在总部之内造反？”

“……”夏晴舞足足沉默了许久，理性战胜了感性，“说得对，玉凝，我现在开始能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