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集

德妃？

邵清颖并不太了解这个女人，只知道她进宫十几年，无子嗣，为人低调，行事稳妥。似乎并无什么错处会被风云谷盯上。

除非，这又是个与柳晴云关系匪浅的人。

邵清颖不问，初阳也没有要多言的意思。

“时间，节点。”

“少主自行决定。”

“这一次，谷主可有给我安排什么全身而退的办法？”

“刺杀手法与陈氏类似，让她死于自尽。”

“理由呢？”

“陈氏宫中同党。”

接下来的半刻钟，邵清颖从初阳那听来了有关早年间德妃助纣为虐的事情。

她不知道那些是真是假，她也不在乎。初阳说，很快会有人将德妃的所做所为呈上给吴世平，到时候她自然可以名正言顺下手。

“明白了。我会尽快动手，早日离宫。”

初阳苦笑，“少主恐怕一时半刻出不去了。听谷主的意思，宫中要刺杀的目标似乎不只是这一两个。”

邵清颖挑眉，“不若直接放火烧了皇宫来的痛快？”

初阳还想再说什么，一时间两人神色都是一变。

林子里进了人，正在向这边靠近。

“你先走。”邵清颖迎着声音过去，准备给初阳打掩护。借着这个机会，初阳赶紧溜了。

来人是吴悯，风头正劲的大皇子。

邵清颖神色如常与他照了面，“大殿下，安。”

“你是何人？”

“冰沁殿云妃娘娘之妹，柳睦月，见过大殿下。”

“云妃娘娘的家人？深更半夜在此做甚？”吴悯面上尽显犹疑。

“夜寒多梦，难以安眠，故出来转转。”

“此处与冰沁殿似乎不近，柳姑娘转的挺远。”

“白日里并不便常常出入人多之处，担心冒犯贵人，给家姐添麻烦。只是夜间走走，想来不碍事，亦不打扰他人。”

“柳姑娘入宫不久兴许不知，宫中宵禁后，严禁无事外出。”

邵清颖故作惊讶，“竟是如此吗？那么，失礼了，我会尽快回去。多谢大殿下提醒。”

“柳姑娘留步。”

邵清颖已然抽身要走，吴悯却叫住了她。

“柳姑娘同样出自医学世家，应该精通医术吧？”

“精通不敢，略懂皮毛。”

“那可否劳烦柳姑娘一件事？”

“大殿下请讲。”

“替我为一人诊治。”

原来吴悯拜托她诊治的人，是吴涵。

邵清颖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二皇子，果真是面容苍白憔悴，一副随时要断气的模样。

“让一个姑娘家深夜至此，兄长，你这事办的不好。”吴涵笑道。

“别废话，快让柳姑娘搭脉看看你的状况。”吴悯皱眉，“宫里的那些御医，我一个也信不过。”

邵清颖听着他们兄弟二人的对话，不由挑了挑眉。宫中的御医信不过？为何信不过？谁还敢对一位皇子的病情蓄意隐瞒不成？

不过这不该她问，她伸手搭了吴涵的手腕，一时心中只觉异样。

身子亏空太多，脉象虚浮无力，似乎还有中毒之象？

一个皇子中了毒，难道没有人告知并且积极诊治吗？

吴涵看着邵清颖的脸色，跟吴悯说，“兄长能再帮我烧点水吗？”

“好，我去烧。柳姑娘，劳烦你先为涵儿看着。”

“大殿下请便。”

屋里只剩下她和吴涵，除去吴涵偶尔的两声咳嗽，再无别的声音。

为什么一个皇子的寝殿内外没有值夜的人？为什么生辉殿在他们二人来之前安静的像一座废殿？为什么一个尊贵的皇子会病成这副样子？为什么会深中毒素？为什么信不过宫中御医？

邵清颖心头疑惑大起。她并不了解深宫之中的有些内情，她不想妄加揣测，也不想顾忌与自己无关之事。只是眼前这个少年，与自己一般的年岁，病的随时能撒手人寰，她心里终归是有一丝恻隐之心在作祟。

以至于她问出了口：“二殿下，您可知自己中毒一事吗？”

吴涵一怔，目光闪躲了些许，片刻后他轻声说，“知道。柳姑娘好医术。”

“并非我的医术好，是个医者都看的出来。”邵清颖说：“据我看，殿下中的毒，毒性并不深，但似乎毒性在体内散发多年，伤及根本。想要拔除，恐怕难了。”

“不需要拔除。”吴涵摇了摇头，“这件事，也请柳姑娘替我瞒住兄长。”

“……”邵清颖将一句为什么咽了回去。末了，也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答应了。

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这些贵人们之间的事。

吴悯烧好了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