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你……”延莹退无可退。

夜雪妍左手掌心向上，黑暗中一簇火苗窜出，燃烧在她手上。火花噼里啪啦炸着，有节奏有规律。

她不再与延莹废话，向前两步，将火焰魔法施加在延莹身上。

火烧着了延莹身上的制服，高热灼伤她的皮肤，一阵刺痛难以言说。她慌里慌张地试图扑灭火。

“你们延日族不是代表太阳的力量吗？你们不是声称抓了我们的人就要焚烧他们以验证宝石所在吗？”夜雪妍眼中杀意涌动，延莹身上的火光映在她眼底，她瞳孔微微收缩着，眼周染上血红。

曾经，延日族追杀他们，自己与父母一度走散。那时候她尚且年幼，无力自保，是身边的几个同族人一直护着她。

最终，他们被逼到绝处，那几个人为了掩护她，把她藏在大山深处，用草叶遮挡。而他们迎着延日族的追捕，自投罗网。

夜雪妍是透过草叶间隙，看到了被抓获的族人们是如何被按在烈日下，全身被阳光灼烧着。她清楚听到嗞嗞啦啦的声响，她的族人被折磨地万分痛苦。

但这之后，夜城竟然告诉她，是夜影族愧对了延日族，延日族要追着他们不放，他们不应该还手。

夜城甚至下达命令，禁止夜影族主动与延日族产生冲突。以至于他们被追杀十余年，永远被动挨打，甚至没有主动夜袭过延日族半次。

夜雪妍当时年少，有句话一直憋到现在。她觉得夜城有病，说的话简直放屁一样。

她当年甚至想，如果那个丧心病狂的夜侃一开始做了夜影族的族长，也许她们一族至少不必受此大辱。

夜城拦着他们所有人不准还手，而延日族也至今从未有过在深夜到访的先例。从前夜雪妍觉得没机会，可现在，延莹都送上门来了，她还能客气吗？

“你也尝尝，被灼烧的滋味。”她抬手就要继续加大魔法攻势。

结果这时候，她的攻击却突然被打断了。

有人从斜后方施展力量，打断她的攻势，顺带灭了延莹身上的火。

夜雪妍惊愕地转头想看看是谁，又是因为什么阻止她。没想到，她竟看见了夜城黑着一张脸站在那里。

延莹趁机跑了。

“夜雪妍，你在干什么？！”夜城怒喝。

她皱着眉，张了张嘴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指着延莹逃跑的方向，“你给我个解释？”

“旁人对延日族动手也就罢了，你不能！”夜城脸上愠怒不减，脱口而出这么一句，随即又道：“你是什么身份，你怎么能让你的手沾上血！”

“什么意思？”夜雪妍冷笑，“是不是有一天你被他们抓住了，你也干脆不反抗不怨恨，心甘情愿被他们放在太阳底下，灼烧至死？”

“你怎么说话的？”夜城怒气冲天。

“你就是个疯子。”忍了那么多年，夜雪妍终于把这话说了出来。

她定定看着夜城，“你根本不配做夜影族的族长，夜影族迟早有一天是死在你的不可理喻下。”

夜雪妍转身便走，夜城在后面气急败坏，“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那你给我解释。”夜雪妍站住，“你告诉我，为什么阻止我杀了那个人？”

“我……”

“我刚才有一瞬间真的怀疑，莫不是她才是你的女儿吧。”夜雪妍忽然笑着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胡说什么！”

“要不是看见她在夜晚魔力受制到那种地步，我真的就这么以为了。”她说，“我看你也不打算给我个合理的解释，那就算了。”

夜城无言以对，眼睁睁看着她翻越栅栏，一步步走远，与黑夜融合。

夜雪妍气急了，快步走进了校楼内。

夜星不知是什么时候站到校门那边的。他追着夜雪妍的步伐询问着：“小姐，你没事吧？”

“离我远点。”

夜星急吼吼地说着，“我知道你为了什么生气。说到底是我父亲当初对不起两族，我……”

“知道还说！”夜雪妍没好气地瞪他。

“可是小姐，就像你认为夜侃的错不能被归结在夜影族身上，我也觉得当年暗夜族那些人的错，不能归结到他们的后代身上。”

“你有病吧？这个时候你在跟我扯什么？你这么急着给自己脱罪？”

“暗夜族当年那批跟着我父亲闹事的人，到现在也没剩下几个了。如今我们一族中，多半都是当年那些人的后代。我不觉得他们的错要我们来承担。”夜星说，“我们一直想要回归到夜影族名下，可是族长和族里有资历的前辈不答应。我们顶着暗夜族的名号，走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我们真的受够了。”

“你们想回到夜影族名下？你们还好意思说要回来？”

“是。”夜星硬着头皮道，做好准备要承担对方的怒火。

夜雪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