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
她。
秦昭用无辜的眼神回望。
“怎么忽然停下了?”
许念宁非常清楚自己这个多年好友——她知道自己有一张清纯干净、最没有什么侵略性的脸,每次用那双颜色偏浅的水润杏眼这样看着人时,最是无辜可信,所以没少仗着这个条件去糊弄别人。
她眯了眯眼睛,伸手威胁性地捏住秦昭的左侧脸颊,“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想拖延时间?”
秦昭的脸颊因为年龄小还有点肉,捏起来手感很软。
许念宁一时没忍住,又捏了两下。
丸子头少女微仰着头任由她捏,浅棕色眼眸在迎着阳光的角度下,呈现出一种清透的琥珀色。
“我没有想拖延时间,我在实话实说。”秦昭的目光游移一瞬,但很快又转了回来,脸上是真诚的表情。
她看了学校论坛的帖子,那个人考试结束后在和朋友打球,可能会选择去校外饭店吃饭。
秦昭也是要去校外吃饭的,如果她走得慢一些、吃饭吃得慢一些,说不定可以遇到那个人。
只要一想到她可能见到他,哪怕只是远远地隔着人群那样瞥见一眼,都足以让秦昭满足了。
“我前段时间就想问了,”许念宁松开捏着她脸颊的手,凑过去小声问,“你最近怎么了?怎么总是发呆?”
“……”
她们两个人此时正站在通往学校前门的小道上,身后是蔷薇花墙。
黎州一中的建校历史很长,曾经某一任的校长颇有艺术细胞,在学校里建了不少装饰性设施,其中之一就是这面蔷薇花墙。
夏季或者秋初时,一簇簇蔷薇花挨挨挤挤地绽放,在悠悠绿意衬托下,就像是盛大的蔷薇瀑布一样。
不过此时天气太冷了,已经过了蔷薇的花季,郁郁葱葱的绿叶也大多掉落,整面蔷薇花墙只有光秃秃的棕色枝条在相互缠绕,露出夏秋季节被覆盖住的红砖墙。
丸子头少女站在已经不再适应当下温度的蔷薇花墙前,看着其中一朵已经枯萎,却仍顽强地挂在枝头的蔷薇花。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场无人可知的暗恋与这朵蔷薇花没什么区别。
蔷薇花是属于温暖的季节的,可如今已是寒冷的冬季。
它挣扎着,却还是一日日地因为寒冷的温度而逐渐枯萎,颜色黯淡。
那个人明明就在秦昭的心中,却高高地孤悬在深沉夜幕之上。
她一刻不停地、执着不息地垫脚去抓拿。
只要有月光可以照拂在它的花瓣上,就可以再坚持一个夜晚。
于是,日日不息地继续挣扎。
“没什么。”
她最终只是这样说道,“只是最近写的东西太多了而已啦。”
许念宁狐疑地打量了秦昭片刻,没看出有什么不对,最后自暴自弃放弃了。
算了,估计还是在和她的青梅竹马闹脾气吧,那就是祝珩的该考虑的事情了,她就老老实实地在一旁看着就好。
*
这家饭店就在学校旁边,价格便宜味道不错,是很多学生的首选,生意很是火爆。
两人走进店里时,座位基本上都坐满了,零星的空座也都是一个两个的座位,没有挨在一起的三人座位。
许念宁垫着脚向里面看了看,正要拉着秦昭往店里面走找地方坐,就听见有人提高了声音招呼她们。
“这边!”
秦昭循着声音看过去。
店内的空调温度有些高,少年的校服外套搭在椅背上,只穿了一件内搭的米色针织衫,颇有一种温和气质。
他站起身向这边招手示意,俊秀五官柔和下来,脸上露出笑意。
“诶,我们刚刚还在说你可能也会迟到呢,怎么你来的比我们还早?”
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许念宁和祝珩随口闲聊。
祝珩在给她们两个倒热水,修长而骨骼分明的手指握住玻璃瓶把手,在“汩汩”的流水声中,氤氲而其的白雾水汽模糊了他的面容。
“东教有电梯啊。”他笑着回答。
许念宁一拍大腿,痛心疾首,“服了!怎么办公楼就没有挨着西教啊?或者说给西教装个电梯也行啊。”
“学校哪有那么多钱呀。”秦昭接过祝珩递过来的杯子喝了一口,才感觉一路走过来冻僵的身体稍稍有了暖意。
“可能把钱都花在了宿舍吧。”祝珩从服务员手中接过盘子,开玩笑般说,“今年不少新生不就是为豪华宿舍来的么。”
黎州一中是半寄宿半走读式的公立学校,离家距离比较远的人可以申请办理寄宿。
比如祝珩就是住宿生,而秦昭和许念宁都是走读生。
他们三个人下午还有考试,为了节省时间并没有点很多菜,没一会儿菜就上齐了。
聊着聊着,话题就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