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本恶
这样吗?”
银铃扇风的手一顿,想象不到看着那样斯文的人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来。
“嗯,我还记得有一天他从山上弄了只野狐狸回来驯养,那狐狸应激不吃不喝。他就饿它打它,断了它的狐尾。后来那狐狸终于怕了变得听话起来,但没多久狐狸就不见了变成了一张狐狸皮。他还和我们说小狐狸是大雪天在山上快要冻死了,所以他才可怜救回家的。可事实上是他上山逮了母狐狸烤肉吃,才把小狐狸弄下山。吃了那狐肉后,他大病了一场险些死掉。家中四处求医问药,上香拜佛才好起来。那时候他才八岁不到,性本恶是所有人对他的评价。好在后来在老夫人的教诲下变得好了很多,但是.....”
何玉顿了一下,良久才感慨道:
“但我总觉得这样的他并不真,而是用世俗所谓的礼义道德掩饰起来了自己的本性。”
这是他才醒悟过来为什么陆清河当初在客栈会做出那样的事来,为什么鼓动教唆他追求银铃。自己表面上坦然正义,私下却龌龊不堪的肖想。
其实这样的事放在京师豪门深宅里并不奇怪,道貌岸然的主子表面上体恤下属,善待下人。背地里却欺辱□□,不过司空见惯罢。
他们这等仰仗在主人鼻息下生存的人,自尊什么的没有赶得上比吃饭活着更重要了。
陆清河生下来就是一张肮脏不堪的纸,克死生母、小小年纪以烧杀抢掠,□□下人为乐。曾十岁因饲养娈童败坏京城风气而进过刑部大牢。这些都是京师里众人皆知的事,只是后来他变好了,这也众人皆知的事。
何玉作为亲历者,难以忘却那段晦暗的童年。所以记的很深刻,原本模样得陆清河他也记得很清楚。
“回家吧,别再下山来了。改土归流的事是朝廷和衙门的事,同你们小民没有什么关系。”
他强势抢过银铃的蒲扇推搡道:
“他是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为了改土归流想要利用你收服人心。所以吩咐我追求你,不仅是我,连你都他算计的一环。衙门需要的是一个苗人而已,其实是不是你都没有关系。”
“可是.....”银铃不解:“为什么大人不自己来?”
不管陆清河到底是什么面目,人前的他确实比眼前这个呆头瓜小侍卫适合施展美人计。
“因为陆家有妻无妾,他花了数十年洗清的声誉绝容不得半点玷污。陆家主母夫人,绝不会是一个小小的苗女就能做的。何况乎你这样的身份,更是不可以,在京城失贞之事人言都能杀你。”
何玉毅然决然的将银铃推出厨房,交给从山下奔袭来的人。
“铃儿,出什么事了?”
巴东带着数十名弓弩手下涌进窄小的院子,将银铃护在身后,凶神恶煞的看着何玉。
“没....没事了.....”银铃拉着巴东示意他别冲动,但并没有立刻就跟着他离开。而是再次进屋见了陆清河,挽着他的手腕不好意思道:
“大人,这是我师兄。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您若是有空的话可以来山上喝喜酒。”
果然那让陆清河不解的话变成了还要给她备贺礼的邀请,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从巴东的身上转移到了院子里数十名弓弩手身上。
哲秀秀手下的人马,冬讲武,春种殖,并戍并耕。且没有编制寻常做山民,根本分辨不出何为兵何为民,也就无从谈及裁撤之事。
而银铃是她最疼爱的弟子,哲秀秀无儿无女。谁娶了银铃,谁就能获得这只亦兵亦民人马的节制权。
“好,不过成亲是大事。朝廷有律凡嫁娶之仪肇,均载于官案,以备畴霊(注:查验人口)。今日正巧黄册都在,你二人先行登记就可以回家筹备典仪了。到了日子派人下山来通知本官,本官亲自来赴宴贺喜。”
陆清河一改适才的失态,着何玉将箱笼里的黄册拿出来让银铃和巴东先行登记。待银铃大笔一挥,落下二人的关系仅是师兄妹,巴东一栏里空荡荡的都写满无字时。
他捧着册子又好奇道:“你师兄父母呢?亲人也没有吗?”
没等银铃回话,巴东率先应道:“回大人,小人乃是孤儿,从小由师父抚养长大。”
别的什么也没说,拉着银铃就告辞了。小姑娘一边被拖着走,一边急吼吼的喊道:
“大人....你要来喝喜酒啊!”
但没人搭理她,院子里的人散去后,何玉才从厨房里端了汤药出来。似是觉得对于银铃要成亲之事该做出表态一般,敛了敛神色愧疚道:“
对不起大人,属下任务失败了。”
陆清河脸色一沉,颇为恼怒。
“何玉,我让追求银铃并不只是因为要在苗疆收复人心,而是认为你真心喜欢她。现在她要和她师兄成亲了,如果我让你去抢亲,你敢吗?”
其实如果真的喜欢她,心爱的人要同别的男子成亲了,怎么需要别人叫他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