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顾里抿了抿唇，反应平平淡淡，“姐，长皇子是因为什么落狱？楚晚又是为什么？”

她和自己的亲生母亲并不熟，只见过寥寥几面。

韩荣安嘲讽地看了她一眼，“你还真够无能的。”

顾里耳朵红了起来，她倒不是完全没有消息渠道，只是不敢在同欣下太多手，毕竟一门两侯，稍稍有些动静，第二天宫里就知道了。

“表姐。”顾里又唤了一声，隐隐有服软的意思。

韩荣安不再多话：“皇上有几个看不顺眼的人，长皇子作了假证把那些人搞死了。这事还是去年他刚回来的时候闹得，不是还有说他“玉面鳏夫，蛇蝎心肠”吗？他初到同欣，为了立足，手上沾了不少的血。”

说到这，她看了眼顾里，“当初你是怎么想的？我之前无论是明示还是暗示，你都不肯站队，一味儿装糊涂，清闲了好几年。”

顾里不说话，烛台上幽幽的光落在她半边脸上，睫翼扇动。

韩荣安：“莫不真的是美色迷人？”

“表姐，你和太女一同长大。你信她，她信你。可太女不见得信我，我也未必能信她。顾家的富贵是靠人命堆起来的。我只想让顾家安安稳稳的度日子……”说罢，她垂下头，顿了顿，“长皇子，确有美□□人的缘故。”

能娶的皇子就那么几位，身份太低了，皇帝觉得不能肘制顾家，太高了，例如三皇子，祖母是丞相，又恐皇帝起疑心。

韩荣安往顾里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还挺好.色。”

顾里此刻时在提不起心情开玩笑，”表姐，那楚晚呢？”

韩荣安看了看她，最后轻飘飘地说：“死了。”

顾里心脏上传来一阵闷痛，她勉强问道：“怎么死的？”

韩荣安抬眼看着顾里：“你不知道？”随即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好生看看吧。”

信已被拆过，顾里看着面前的韩荣安心下了然，却还是道：“成玉谢过表姐。”

韩荣安：“表姐还是喜欢更实在点的＇谢谢＇。”

顾里默然不语。

韩荣安突然笑了，“眼下陛下保不保长皇子还未知，就算长皇子赌赢了，从狱中出来。陛下还会用他吗？太过锋利的刀子用一次就够了。用多了，害怕弑主。”

顾里知道她表姐的耐心已快被耗尽了，她思索片刻后，一把抽下自己的发带，略微枯燥的黄发散落在腰间，她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割断自己的一缕头发。

她把头发打了个结，随后跪在地上，“顾成语誓死追随太女。若有二心，望殿下处顾成玉凌迟，死后肉身被野狗分食，永世不入轮回！”

韩荣安笑了笑，拿过顾里手中的头发，揣进怀中，“长皇子发热了吧？我那有些药。”

……

秦长安迷迷糊糊感到嘴中传来一片苦涩，身上也温暖了许多，他咳嗽几声，眼睛都没睁开，只是虚弱地问道：“从哪来的药？”

顾里一边拿勺子喂他，一边说：“表姐给的。”

秦长安：“呵……不是说永远向着我的吗？我不喝这药。”

不喝？

顾里把碗放在一旁，“你是不是就想作？”

秦长安掀开眼皮，笑了笑，“我想起你前面跪着向我表衷心，不是说＇膝下有黄金＇吗？”

顾里没说话，幽幽的眼神在他身上环视一圈，“我突然想起我们还没同房？夫妻怎么能不同房呢？”

秦长安的笑容僵了，“你不会要在狱中……”

顾里没有说话，把药递到他面前，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喝药！”

秦长安再也不说话了，端起药一饮而尽。

顾里靠到墙边，默默闭上眼。她也累了，也想好好休息一下。

秦长安喝完药，盯着顾里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笑了。之后抱着被子默默挪到她身边，把顾里抱在怀里。

他四肢都缠在了顾里身上，像是藤蔓紧紧缠住大树一样，不断地汲取养分。

最后两人还是没在狱中圆房，约莫又过了两个月，从边防卸甲的顾母终于到了同欣，皇帝大概是不好意思再关着两人。众臣吵了几个月，终于有了个定案，科举一事被查出来是主考官做的，长皇子则是被剥夺了封号。

被剥夺封号的皇子和庶民也没什么区别了，不受皇子食禄，不享皇子待遇，只是名声上好听点。

“跪下！”上座鬓发全白，面容沧桑的女子道。

顾里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娘。”

站在一旁的秦长安看了看顾里，又看了看座上征战多年，而经垂垂老矣的关内侯。垂眸跪在顾里身侧。

关内侯看向秦长安，“你跪什么？”

秦长安：“成玉陪我一同入狱，我是他的夫，得跪。”

关内候不语，只是拿起准备已久的军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