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像是子弹破膛而出,一切都变成了电影中的慢镜头,好长一段时间,花云轻都听不见任何声音。
酒吧的喧嚣、人声的嘈杂、身旁的解释……
通通听不见。
眼前,只有楚鹤微红又冷锐的眼神。
他满脸嘲讽,咄咄逼人,一如既往带着上位者的傲慢,比少年时更成熟更锋利。
可花云轻透过那双深邃的眸,窥见三年前那一晚,某一个瞬间,青涩男人褪下倨傲的脸。
这一刹那,花云轻似乎终于懂了什么——
三年前,楚鹤究竟是借醉装疯和她一夜纠缠。
还是……
还是,戴着这副高傲面具在悄悄摇尾乞怜?
她被这个想法吓得心脏狂跳,前所未有的紧张在胸腔喧嚣起来。
但感性的事情终究被花云轻排在次位,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仰起头,直视楚鹤,看上去丝毫不像是大难临头。
开口时声音发紧,显得有点冷。
“你什么时候发现这件事的?”
楚鹤眼眸微眯,嘴角泛起一个冷笑:“重要么?”
“躲了三年,最后传来一个死讯,没多久,又这样不清不楚出现在这里……”
他意有所指,刀子似的眸光,在吧台那无辜被扯进来的男人身上扎了一下。
“花云轻,你好会藏。”
一字一句都咬牙切齿,带着讽意。
男人一步步逼近,优越身高和宽肩遮住花云轻面前的灯光,将她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周围温度更低。
花云轻刚被他逼得后退了半步,下颚一痛,被迫捏住脸看向他。
“我但凡没发现这件事,就是把你坟掘了也要再看看你这张脸,是怎么顶着一副三好学生的样子,一脸镇定地骗我的。”
花云轻眼瞳轻颤。
这人在气头上,捏哪哪疼,眼下手腕还红着,脸颊又要遭殃。
要是放在平常,她一定会冷冷甩开他的手。
但眼下楚鹤说的没错。
她不仅骗,还连骗带睡,睡了就跑,然后超出现有科学范围的再骗。
……这复杂的情况让她无法反抗。
一直堆在吧台旁看戏的男人眼看气氛不对,终于起身出声:“两位客人……”
“有什么情感纠纷回家纠纷去,别把我酒吧搞火了哈。”
“而且,楚大少爷不认识我,也是让人怪伤心的。”
楚鹤这才松开手,正眼看他一眼,神色仍冷冰冰的,不大友善。
花云轻低声说:“那是我表哥,花云敛。”
男人最懂男人想什么,花云敛立刻补充了一句:“有血缘关系那种。”
楚鹤眼皮一跳,冷哼一声。
片晌后,一个宽敞座位,服务生端上来酒和冰块,还息事宁人地赠送了果盘和零食。
酒吧驻唱歌手一直在唱苦情歌,唱得花云轻太阳穴突突跳。
两个人对坐无言,倒是楚鹤,端起酒杯,将度数不低的酒一饮而尽,冰都没加。
辛辣几乎要划破喉咙,男人才哑声问: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花云轻一愣,察觉到楚鹤在打量她。
男人单手撑着下颚,懒懒扫她一眼:
“瘦成这样,落魄得很。”
“也没之前我说一句要顶我一百句了,看来心气儿也磨没了。”
他知道花云轻最不信玄学一类的东西,刻板教条如她,最相信的就是数据和权威。
楚鹤偏要话里带刺,刻意嗤笑说:
“花大小姐潇洒出国,看来也没好好搞学术,而是去参加什么非科学试验了?”
花云轻垂眸盯着酒杯里剔透的冰块,神色很淡,声音更淡。
“我的确死了一次。”
她一句轻飘飘的话,像是突然掐住了楚鹤的喉咙,捏住他的心脏。
很平静地陈述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的判断不会失误,那一天我的确心脏麻痹猝死了。”
“再次醒来,就成了一只猫。”
“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我有一种自我保护机制,机体能力太弱就会变成猫,身体素质好起来,就可以自由切换人和猫的不同状态。”
事到如今,楚鹤什么都知道了,她认为自己没必要瞒着,倒不如全盘托出。
花云轻抿了一口酒,立刻被辣得微微蹙眉,眼尾湿红起来,偏过头掩唇咳嗽起来。
楚鹤下意识坐直身,见她很快恢复过来,又坐了回去。
花云轻垂眸说:“唯一让我困惑的一点……”
“为什么我重新有意识后,会被一只陌生橘猫捡走呢?”
“据我所知,陌生猫咪是不会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