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得无厌
贾家,宝玉蹑手蹑脚的进了王夫人的院子,保姆见着宝玉,无声的指了指上房的位子,对他做个眼色。宝玉恍然大悟,对着保姆抱拳感谢,然后由轻手轻脚的走了。太太正生气呢,自己还是躲远点好。
王夫人正养在罗汉床上,她的亲信周姐正给她捶腿呢。凤姐则是坐在一边,脸上看不出来什么悲喜。王夫人冷笑几声:“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能打洞。赵小兰能生出来什么好东西来,一样的上不得台面。早知这样我就不该把她抱回来。现在好了,全家的脸都被她丢光了!”
周姐看着王夫人的脸色说:“老太太是什么意思呢?到底是咱们家的姑娘,若是传出去,姑娘们名声都被带累坏了。张家也是有些本事,竟敢上门兴师问罪。”
“都是三丫头糊涂,她打量着张家没背景没靠山,不过是个小老板罢了。而且她自认为抓着张家的短处,就能为所欲为了。真是——张家能有今天,张家的那对夫妇是吃素的?她一个空壳子大小姐罢了。当初我吩咐你们,不准因为张家是亲戚的关系就和他们做生意,给他们担保。更不准叫张家用咱们的关系。现在怎么样了?张家也不是傻子,开始不明白,后来也能咂摸出来滋味,都是贾家的小姐,可是一个人和一个人不一样呢。”王夫人带着几分得意和幸灾乐祸。
凤姐在边上脸色一沉,原来二太太根本没打算对三姑娘好,她这是叫张家厌恶了探春呢。张羽和探春的婚事,表面看起来是张家高攀了。一个地方民营企业攀上了贾家这样背景深厚的亲家,以前张家可以硕士富而不贵,但是和贾家联姻,就是既富且贵了。因此探春那些敷衍了事的嫁妆,看似热闹,其实没什么硬货的婚礼,张家还是能忍耐的。
张家之所以同意这门婚事,可不是弥补张羽的过错,他们肯定觉得迎春是大房的女孩子,贾赦只是个一般的官员,仕途没什么希望了,眼看着到了年纪就只能退居二线了。就算是张羽和迎春看对眼,这门婚事也没什么实惠的。顶多是名声好听,张羽在北市有了照应的人罢了。但是娶探春不一样啊。
贾政是宁荣集团负责人——今后张家的生意就能向着能源方面延伸了!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啊。据说张家大儿媳也是和张家一样企业主出身,出嫁的时候不仅有乐观的嫁妆,还成功的借着婚礼,帮着张家企业融资成功,后来上市也是大儿媳的娘家出力不少。而且人家生了一双儿女,据说已经有了三胎了。
探春呢——两个媳妇摆在一起,探春就算是再贤惠能干,也比不上啊。
结果呢探春不知深浅,前倨后恭,太快就把真面目露出来了。她当真以为贾家的名声能把张家吓住了?探春的婚姻从一开始就被王夫人埋了炸雷。随着时间推移,肯定会爆炸的。本来按着王夫人的计划,探春是慢慢的受罪,谁知探春自己却引爆了炸雷,效果加强十倍。现在张家还算是没赶尽杀绝,直接离婚了。若是按着凤姐的想法,这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情,贾家的名声还要呢。干脆借坡下驴,认了就算了。
可是听着王夫人和周姐的话,凤姐知道王夫人可不会心软就此放过的,她是想两头吃,一边彻底把探春打垮了,出憋了几十年的气。另一边她可以借机讹钱,发个小财。
凤姐在心里拿定主意,搬出贾母来:“人家已经上门了,其实张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只能说实在是缘分尚浅,而且南边太远,风俗习惯不一样。既然在一起难受,分开就好了。这门婚事可是他们自己认定的,现在过得不好,要分手也和太太没关系。大家的面子还是要的。张家在商场也有很多认识人。若是闹得厉害了,必然议论纷纷。”
周姐则是啧啧几声,仿佛是她的女儿被离婚一样:“人家都说二奶奶杀伐决断,是女强人,怎么忽然变得瞻前顾后,任人欺负了。这里不是他们老家。张家也就是个土财主暴发户罢了。他们十几年前不过是光脚的农民罢了。才洗脚上岸几年啊,就敢和咱们家站直了说话了。没有咱们家老太爷辛苦打天下——哪有他们的好日子呢。张家把家产都拿出来都是应该的!”
王夫人眼里露出满意的神色,凤姐心里暗叫不好,太太这是要借着三姑娘的事情下手了。她以前这样的事情没少干,这几年倒是不管闲事了,整天吃斋念佛的。本以为她是金盆洗手,谁知是没遇到合适的猎物罢了。只是张家也不是吃素的,人家能有今天,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磨难。没点本事早就被一路上的牛鬼蛇神给吃了。
“看张家的架势,必然是他们手里抓着不利于三姑娘的东西。这么闹起来真的好吗?三姑娘虽然不是太太生养的,可是她还是咱们家的姑娘啊,挂在太太名下。若是闹的太厉害了,咱们家姑娘的名声。没准人家说贾家的子弟如何。太太想想,不为了别人,宝玉还有大姑娘——声誉还要顾及的。”凤姐表示不要没事找事,你把探春打发走了,看她的样子,离婚之后也不会回来了,目的已经达到了,何必赶尽杀绝呢?
而且撕破脸闹起来,现在媒体发达,不像是以前,什么都能盖住。若是张家事无巨细的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