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沦陷(一)
是张然夫妻和他父母的。上了三楼,只有一间房间,其余的空间都堆放了杂物。这个房子里,只有三楼的房间上锁了,苗苗没拧开门锁,有点郁闷,突然包包里的小纸片人自己从缝隙里滑出来,从包包上爬到她的手臂,像坐滑梯一样从手臂滑到门锁的位置,伸出薄薄的双手深入锁孔,“咔”一声,门锁该是开了,苗苗拧开推门而进,纸片人一步荡到她包包的顶面坐着。
只见房间厚重的窗帘紧闭,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一步落地风扇在呼呼地吹着。但顶楼的房间,门窗紧闭,空气异常不流通,闷热得叫人难以忍受。
房间靠着窗的位置放着一张床,蚊帐围着。苗苗走过去,看到一个小孩闭眼谁在床上,猜想应该是张然的女儿,心想难道是生病了吗,不然怎么躺在那里好像简直没有呼吸一样。女孩在这么热的房间还穿着长袖长裤,非常瘦小。房间黑暗,苗苗弯腰凑到床边想看清她脸色,突然女孩睁开眼。
苗苗倒吸口气,捂着自己的嘴巴忍住惊呼。
女孩醒了,但没有动作,细声细气地问:“爸爸?”
苗苗踌躇一下:“不好意思小妹妹,我是来喝喜酒的,进来找洗手间。摸错房间了。”
这个烂理由,是个大人都不会相信。这个女孩不知道信不信,反正就细声细气地说:“洗手间在一楼。”
苗苗:“哦……小妹妹,你是不舒服吗?怎么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不适合出去,我有白化病。”女孩的回答有点老气横秋,仿佛已经被问了无数次的问题,回答得不想再回答得样子。
黑暗的房间中,苗苗只看到女孩的轮廓以及一双大眼睛,看不清她的肤色。
突然,楼下传来走动声,一把女声高声问:“什么声音?涵涵怎么了?”
“奶奶,我没事。”女孩大声回复,仿佛用尽了力气一样,说完了细细声地咳嗽了两声。
女人没再说什么,然后苗苗就听到她离开的脚步声了。
有点冷落这个女孩的感觉。
苗苗把床头柜放着的一杯水递给女孩,女孩伸手接,苗苗觉得她的手真不比小树杈粗多少。
女孩喝了口水,道:“姐姐你走吧。”
苗苗心里有点难过,她是知道的,村里什么时候都是重男轻女吧,尤其女孩还病着。她突然更加明白童零雨的难过了,当时张然还说过以后都要为这个女孩活,但显然不是的,他二婚了,也许会赶紧生下一个小孩,仿佛不这样做就无法弥补自己的缺陷、无法满足社会的期待一样。零雨这么潇洒的女人,看着自己曾经非常非常喜欢的男人,慢慢发福、庸俗,慢慢变成她最讨厌的模样,好像曾经的感情都是错付,都是虚幻一样。
谁能不伤心呢,苗苗心想。然后慢慢踱出房间,关门锁住一室的闷热。
苗苗回到酒席,看见童零雨正在和新郎说话。
“多谢赏光。”张然说。
“我回家看父母,顺道祝贺,祝你们百年好合。”童零雨塞了个红包给他。
张然搪塞了两下收下红包:“太客气了。自便。” 说完便急急忙忙招呼其他宾客。
童零雨微笑,看到苗苗回来了,凑到她耳边:“我刚才看了菜单,真不怎么样,我们溜吧。”
苗苗哈哈大笑,拉起她的手:“还等什么?”
两人憋着笑溜回童零雨的甲壳虫车上,才放声大笑。
“走,姐姐请你吃炸鸡喝啤酒。”零雨豪迈地说。
“什么啊,这菜色太简陋了吧?”苗苗嫌弃。
“哎呀,有了霸总当靠山,嘴巴刁钻了哈。我为了比赛清心寡欲一个月了,做梦都想吃炸鸡。走着!”
两个女人买了一整只炸鸡,半打啤酒,到了附近一所中学。现在还是暑假,学校夜深人静,但也无从让外人进入。
“来,跟我走,我知道一个侧门,那里的栏杆矮,我们从那里翻进去。”
童零雨拉着苗苗到了饭堂侧门的,有一条没出口的小巷摆着了垃圾桶,估计除了饭堂大妈和清洁工,没人爱来,栏杆稍微矮。两个女人鬼鬼祟祟地翻进校园,然后手拉手在校道逛荡,走到篮球场边的凳子坐下。
“好久没回学校,校庆我都不爱来。”童零雨喝了口啤酒。
“我也是。我连同学会都不爱去。”
他们这个年纪,也许是人生最难的一段,不是家庭就是工作,说来说去都是钱。
“读书的时候觉得是人生最苦的时候,现在才知道,那是最快乐的时光了。”
童零雨靠在椅背,看着天空寥寥无几的星星,轻轻道:“张然以前不是这样的。虽然很普通,但非常有正义感。初中的时候,我被班里的女生排挤,他事事都为我出头。他那时候人缘非常好,成绩不错,脾气又好。初三的时候,就这这里,那天是运动会结束,他打完篮球,我送水给他的时候,塞了封情书给他。但他拒绝我了,说他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