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瞒

“知道什么？”

瑟西使自己保持冷静，大胆地抬头与他对视，透过那双泛红的眼睛，猜想里面到底有几片破碎的灵魂。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五年前的那个咒语帮助日记本里的里德尔重新融合了戒指里的灵魂，而归来的他又将两个碎片纳入体内。

“相信别人是多么不明智啊。”他合上眼睛，转身把妖精的尸体踢到一边，“我曾经把自己的把柄往你手上送——”

“是他做的。”

“我就是他。”

“我记得他说——在罗马尼亚，他对另一个他说——我和你怎么会一样呢？”瑟西看着他在屋里踱步，“到底是否一样呢？”

他顿时烦躁起来：“都是我，克里奥。”

瑟西不再说话，他也没有说话，剩下死尸的房间变得极为安静。

过了很久，可能又没有那么久，他才说道：“去，把纳吉尼叫来。”

走出房间，穿过门厅，瑟西在黑暗的花园里用蛇语呼唤纳吉尼。当呼唤停下，整个花园只剩喷泉的声音，涌出、落下、溅起，瑟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绝对是一个大于五的数字，那么他会选择什么呢——他近乎疯狂地追求永生，永生即是一种完美——对于巫师来说，哪个数字最为完美——她明白他会选择什么了。

一路上纳吉尼都在说个不停，但瑟西完全没有没有心情，甚至可以说她开始保持警惕，毕竟姐妹间的悄悄话被传递给父母与父母直接监听是不一样的。她把纳吉尼引进房间，一出来便见到应召而来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她的院长。

斯内普面色严肃，瑟西也没有跟他打招呼，两人只是擦肩而过。

至少有一个碎片在霍格沃茨，瑟西心想。她把手放在墙面上，轻声念了一道咒语，一条横线向前延伸，随后向上弯起落下。又一条横线向前延伸，画出同样的弧线，再以颠倒的弧线回到横线的末端。下面弧线卷出第三条线后，黑色的圆圈出现在交合的弧线间，最后是垂下的一小段。这个奇异的眼睛图案很快消失在墙面上，瑟西收回手，走回自己的房间。

——

“暗中盯着他们。”

瑟西在信纸上写道，“等到牧人吵架。”

这个任务其实并不难，只要西奥多·诺特足够聪明。阿普斯带着那封信件逐渐远去，越来越小，而在它变为最小直至不见的点上，有个身影从黑暗的天幕中走出，瑟西意识到这是她留下的那双眼睛所看见的。

瑟西看清了越走越近的那个人，恩斯特·博克，手里还拿着一瓶魔药，走到眼睛正前方，又继续向前，走进了黑魔王所在的房间。此时斯内普并没有离开，一瓶魔药和两位擅长魔药的人，或许黑魔王正在急需某种魔药。

斯内普最先走出房间，神色匆匆地经过。又过了一阵，恩斯特·博克也走出房间，走得很慢，并且像是在沉思着，差点被多洛霍夫等人撞倒。如果不是黑魔王的事更要紧，瑟西觉得多洛霍夫会直接给他两个恶咒。多洛霍夫等人并没有在房间里停留太久，不一会儿出来了，按捺不住兴奋，显然黑魔王把什么要紧的活交给他们了。

瑟西来到外面，听到他们在议论着，这并不是需要隐蔽去做的活，黑魔王让他们封锁霍格莫德——明明可以通过魔法部来做这件事，瑟西只能在自己心里想着，怒火未消、神经紧张的黑魔王根本不会听从她的建议，更何况——他刚刚还在怀疑她。

瑟西准备回到那面墙前，他恰好走出了房间。瑟西似乎从未如此紧张，如果他发现自己监视着他所在房间，他会做什么。随着他一步一步走近，瑟西的心越来越快地跳着，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卡住，就像疯狂转动的两个齿轮突然错位崩开。

“你跟他们去霍格莫德。”他在她面前停下，冷冷地说，“记住，我要亲手杀了波特。”

“是。”瑟西目送他离开。

他完全没有察觉，瑟西想着，他要去检查另外一个碎片，也就是说，还有一个不在霍格沃茨。瑟西把手附在那个位置，奇异的眼睛再次出现，变为破碎的荧光，从她的指缝间彻底消散。

——

瑟西在一个偏僻的小房间里找到了恩斯特·博克。事实上，这并不容易，几乎没有食死徒跟他有交情，自然没有人会注意他去了哪里。这就是一间专门用来储存和制作魔药的房间，让瑟西一下想到斯内普的办公室，她曾经去过那里。同样的昏暗和局促，摆满房间的架子上放着各种各样的罐装原料。不过得说，比起斯内普的办公室，这里还是显得有些寒酸。

“晚上好，小博克。”关上门的那一瞬间，瑟西谨慎地留下了两道咒语，一道用于防窃听，一道用于有人靠近时的警报。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对视着：“克里奥小姐。”

“我见过你的父亲。”他看起来有些拘谨，跟在博金-博克见到时不同，总有一面是在演戏，瑟西道，“他在自家的密室里藏了叛徒，赛文·罗齐尔。”

他有点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