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迪亚
“德拉科·马尔福,告诉我——”瑟西的声音很轻,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个男孩在颤抖,“你要如何杀死邓布利多?”
他推开瑟西,惊慌地低吼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无关紧要。”瑟西笑道,“重要的是,你做得到吗?就凭你一个人,他会相信你能做到?”
“这是我的任务,我一个人的。”马尔福愤愤地瞪她,“一旦事情已经大功告成,我将是他的宠儿。”
“你的好姨妈告诉你的。”瑟西的手再次覆上他的胳膊,喃喃说道:“你能从这里感觉到他的情绪是吗?多好啊——”
马尔福的切割咒划过她的左臂,他还不能控制好力度,袖子撕裂,光洁的胳膊渗出血来,“你是谁?”
空气中突然产生一阵波动,瑟西放置在盥洗室门口的保护咒被触发,两枝魔杖同时指向那扇门。
西奥多·诺特的目光首先落在瑟西流血的手臂上,他冷漠地说道:“你们是在这里决斗吗?”
治疗魔法从诺特的杖尖倾注到瑟西的伤口上,他平静地盯着马尔福。可是马尔福没有马上回答,他深深吸了几口气后才发出一声讥笑,“管好你的女人,西奥多。”
“德拉科。”马尔福的背影在门前停下,瑟西继续说:“你是更想要成功的奖赏,还是更畏惧失败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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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孩第二天就转到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去了,她中了魔咒的消息已经在学校里传遍了,不过具体细节大家并不清楚。
斯拉格霍恩教授上次的晚会中,瑟西得知一个有趣的咒语。在她的水杯里长出了银色的嫩芽,它不是具体的植株,而是魔法幻化的产物。瑟西试验多次才成功,嫩芽迅速成长分出枝桠,枝繁叶茂。魔杖在上方转动三圈,仿佛有一阵旋风裹挟着叶片,飘散在空中消失不见。
“这是一个讨女孩子喜欢的魔法。”瑟西收起魔杖,对诺特说道。
雪花又在窗外旋舞,扑打着结冰的窗棂,圣诞节转眼将至。斯拉格霍恩教授还要举办一个圣诞舞会,这意味着她有需要一位舞伴了。海格已经把礼堂里每年少不了的十二棵圣诞树搬来了,楼梯栏杆上都缠上了冬青和金属箔,甲胄的头盔里闪烁着长明蜡烛,走廊里每隔一段都挂上了一大束一大束的槲寄生。
“我以为你会邀请诺特。”米里森说,“我总是看不懂你,瑟西。”
“你需要看懂我,米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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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的门厅外有异常多的女孩在游荡。她们想要进入斯拉格霍恩教授,至少是作为别人的舞伴。瑟西登上大理石台阶,独自前往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笑声、音乐声和响亮的说话声随着她的脚步而增强。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比一般教师的房间大得多,天花板和墙壁上挂着翠绿、深红和金色的帷幔,看上去像在一个大帐篷里。房间里拥挤闷热,被天花板中央挂着的一盏金色华灯照得红彤彤的。灯里有真的小精灵在闪烁,每个小精灵都是一个明亮的光点。远处一个角落传来响亮的、听起来像用曼陀铃伴奏的歌声。
斯拉格霍恩教授戴着一顶带缨穗的天鹅绒帽子,与他的吸烟衫很匹配。他正领着哈利走进人群,把波特的胳膊抓得紧紧的,好像要带他幻影移形似的。几个谈兴正浓的老男巫头上笼罩着烟斗的青雾。家养小精灵在小腿的丛林中吱吱穿行,托着沉甸甸的银盘,把它们的身体都遮住了,看上去就像漫游的小桌子。
瑟西向房间那头走去,特里劳妮教授一个人站在那里,“好久不见,教授。”
“晚上好,亲爱的。”瑟西在她身上闻见浓重的雪利酒气味,“最近我课上没见到你……”
“我今年没有选占卜课了。”瑟西举着一个装着蜂蜜酒的高脚杯说,“我觉得自己的天赋在丧失,教授。”
“哦,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特里劳妮教授醉醺醺地笑道,“有些人早年会颇具天赋,到后来……占卜就像你举着灯走在迷雾里,你可能会突然看清周围有什么,更多的时候……”
“教授,我一直很在意一件事情。”瑟西打断她口齿不清的低语,“四年级的时候有一次作业,您让我们写自己的生日来计算下一个月会产生影响的行星运行方式。您还记得吗?”
“是的,我布置过这个。”瑟西怀疑特里劳妮教授现在才认出自己,她醉得太厉害了,“你是那个太阳!”
“那个?”瑟西注意到这个奇怪的指示代词,“是不是还有一个月亮,教授?”
“当然。”特里劳妮教授皱起眉头看着她,好像奇怪她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当然。”
瑟西接着问说,“月亮在哪里?”
“阿卡迪亚,亲爱的。”特里劳妮教授漫不经心地说。
Et in Arcadia Ego.
这句拉丁文出自维吉尔的诗篇,死神也在阿卡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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